客廳的茶幾上放着紅色的三節棍,還有一張紙條。
——如果又活不下去的話,就把這個賣了吧。給你準備了一個鐵碗飯,但估計還要一段時間,别死了啊。
伏黑甚爾一向滿不在乎的眼裡第一次産生了逃避的意味。
這種東西他一點都不想看。
也許孩子對情緒的感知也是過分敏感,伏黑惠看到站在茶幾前一言不發的伏黑甚爾,莫名地止住了哭聲。
晶瑩的淚水還未從他水綠色的大眼睛裡落下,隻是盈在他泛紅的眼眶。
“不回來了嗎?”
孩童稚嫩的嗓音詢問着她的下落,伏黑甚爾下意識的地别過眼睛不去看他。
他們都沒有說是誰,但他們都知道說的是誰。
“對呀,她丢下我們自己去玩了。”
伏黑甚爾眼神看向窗台,那裡種着一株向日葵。
向日葵,向日葵,永遠面朝陽光。
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太陽還未落山,飽滿的花盤就已經沉甸甸的垂下。
得到回答的伏黑惠沒有再說什麼,小小的手抓着地毯上的絨毛。
那是一款羊毛的地毯,綠色背景上的小海膽的圖案,是當時鶴田笙第一次來的時候送的。
平常的時候,三個人很喜歡坐在客廳的地毯上玩,而伏黑甚爾則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他好像在專心緻志地看着電視裡的球賽,卻又時不時朝茶幾前的他們投去帶着笑意的目光。
如今客廳裡的歡聲笑語不再,留下的隻有沉默。
太陽在沉默中墜落。
日輪從晨曦中升起。
因為昨天的短信,五條悟一直對現在控制鶴田笙的手機的人起了好奇心。
為什麼會選擇那個人呢?為什麼不是他?
又或者并不是因為好奇心,或許他隻是黑暗中渴求光明的旅人,萬一呢?
就算隻是他的幻想,那又何妨?巨龍會将珍寶帶回自己的巢穴。
但還未等他走出校門,許久未見的冥冥出現在他眼前。
急于去求證最後一絲可能的五條悟當然不會因為她而停下腳步,但錯身的瞬間。
他的思緒忽然一片空白,甚至忘記了自己要去做什麼,隻有一顆心髒孤獨而強烈的跳動着。
五條悟蒼天般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冥冥懷裡的那個盆栽,眼神執拗到可怕的程度。
懷抱着懷裡的咒具,冥冥注意到迎面走來的五條悟,紅唇勾起。
“鶴田笙?你…”認識她嗎?
還未等她說完,冥冥懷裡一空,那個盆栽已經到了五條悟的手裡。
見他這樣,她也不用再問就知道答案是什麼了。
痛失一份外快的冥冥遺憾地歎了口氣,但注意到五條悟眼裡的光,卻又無奈的搖了搖頭。
哎,算了算了,外快而已。鶴田笙已經付了足夠的價錢。
前天下午,冥冥回到家發現玄關處多了一雙女士的鞋。
肌肉緊繃做好随時戰鬥的準備,她走近客廳卻被映入眼簾的場景怔住了。
原因無他,客廳裡的人她認識,但她現在的狀态卻讓她覺得太過陌生。
明明是一米七多的身高,但卻讓人覺得她應該都沒有身高的一半重。
鶴田笙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前擺着一個盆栽。
她自來熟地給自己泡了茶,正端着喝,但沒有血色的唇卻沒有被熱氣染紅。
明明房間裡已經開了空調,但她的額角依舊冒着汗。
收起眼裡的震驚和疑惑,明明坐到了鶴田笙對面的沙發上,神态自然地開口。
“怎麼?來找我欠人情了?”
鶴田笙看着她搖了搖頭。
“人情就不欠了,我現結。”
說完,她淡金色的眸子直直望進冥冥的眼。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節省時間,白色的公主切因為她的動作在貼上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