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田笙在神力中随意調整了下姿勢,閑适的靠在背後軟綿綿的雲團之中,腳尖微微勾輕輕的朝着五條卿的方向點了兩下。
明明兩人之間足足有兩米多的距離,但五條卿就是覺着這虛點的兩下好像真就落在了他身上。蓦地,原本恕不奉陪的話語卡在了喉嚨口不上不下。
“沒用的,在這邊你可沒有選擇權。”
鶴田笙淡淡嗓音再一次在他的腦海響起,明白她話語中的意思,五條卿立馬散開咒力,試圖瞬移回内宅之中。
但……果真如鶴田笙所說,他的咒力在這就像是失靈了一般,五條卿也是第一次體驗到了普通人的無力感,同時他的大腦也前所未有的放松。
後知後覺的,他忽然意識到似乎從他出現在這個地方開始,他的腦子就沒有再疼了。就連他長期避不見人都沒有現在這樣,頭腦如此的放松舒适。
也許世間萬物都遵循這等價交換的原則,六眼和無下限術式給他帶來強大力量的同時,随之而來的就是一天24小時無時無刻都無法停止的頭疼。
隻有帶上眼罩,把自己關在無人的屋子裡才能讓疼痛得到些微的緩解。這也是他就不過問族内事務的原因,不然在外見到更多的人,六眼就會不受控制地收集信息,他大腦就會被動過載導緻他疼痛難忍。
而現在,他明明摘下了眼罩,周圍也不是空無一物。但他的頭腦是如此的平靜,就像他不曾擁有過六眼一般。
“這位神明大人,那我能請問您此次現身的目的是什麼?您若能告知我,我也方便給您提供幫助。”
收回自己試探的咒力,五條卿揚起官方的笑容,第一次有些低聲下氣地詢問眼前這位神明。
不然他能怎麼辦,打又打不過,跑有跑不掉,甚至更有可能他還有求于祂。
五條卿能怎麼辦,他也很絕望啊
耳邊有趣的心聲還在不斷想着,鶴田笙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看似畢恭畢敬實則内心花式崩潰的人。
雖然說她沒有刻意的去聽某些人的心聲,但誰讓這個空間裡面隻有她們兩個人,而神全知的屬性又是被動觸發的,鶴田笙也沒辦法咯
當然啦,上面的話都是騙人的。全知這種東西,她現在當然是可以控制的啦。
就像是電腦自動上傳,她可以先屏蔽,當然她要是想看可以回頭的翻備份,但當時她可以說一個不知道的狀态。
但是誰讓有些人實在好玩呢(^v^)
又是融合又是沉睡的,這麼久了誰不想整點有趣的玩玩呢?不過,看來五條卿現在這樣樣子,六眼在這個時候還沒有自主控制的方法呢。
等等……這個方法被琢磨出來的契機不會是她吧?!她難道是塊磚嘛?哪有用就往哪般,用完還連摔帶扔?就欺負她是個體面人是吧。
許是她太久沒有說話的緣故,對面的五條卿朝她投來了一個試探性的眼神。
看到那雙相似的眼睛,鶴田笙心頭蓦地一軟,她輕輕擡手,神色也柔軟了起來。
算了,磚就磚吧。
隻見那雲中的人輕輕擡手,五條卿就覺着有一股溫和的力量拂過了他的雙眼,同時一陣清涼的感覺從那傳來。
“别看了,就算我允許你看見我,凡人也是不能直視神明太久的。”
五條卿聞言聽話的底下了頭不再直視。祂,隻是那低垂的面容上的神色又添上了幾分嚴肅。
看來,這次真的不是什麼妖鬼作怪。但這位神到底為什麼偏偏找上五條家呢?
耳邊的心音鶴田笙也聽夠了,糖吃多了也會膩,現在就暫且放過這個孩子吧。
終于是收拾好了自己的玩心,鶴田笙用神力鎖定五條卿,下一秒四周的場景瞬間變換,藍天雲霧不再,再看已是木窗軟榻。
注意到自己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五條卿心中終于是松了一口氣,但同時再次襲來的疼痛又開始讓他有些後悔了。
明知道對面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聲,還偷偷摸摸的試探什麼?現在好了吧,真回來了他又不開心了。
“哈哈,來找你們沒有别的什麼事,你們也不用過分擔心。”似是被他的心音逗笑,随着一聲輕笑,周邊隐隐約約的壓迫感也逐漸散去。
五條卿下意識擡眼看去,隻見對面的神明緩緩散開模糊的光暈,不再是之前那種連頭發的浮在空中,一看就不一般的模樣。
現在的樣子,配合祂身上那身白色狩衣,隻覺着是某做神社的大供奉,雖說還帶着些出塵的氣韻,但至少是個能靠近的人了。
(鶴田笙:我聽着話覺着是在罵我?)
鶴田笙幾步走到軟榻前,一揮手榻上的陳設煥然一新,柳綠色的綢緞配上白玉的矮幾,她靠着鵝黃色的軟墊,微微擡眼看向這地的原主人。
“你可以稱呼我為命運。”
說完,她就這麼合上了眼,好像就打算這麼睡去了。
聽明白祂話裡的意思是,祂先在這邊暫歇等休整之後便要在神社長待。五條卿不着痕迹地瞥了眼榻上好像睡着的神明,轉身離開房間,并順手關上了門。
うんめい嗎?真是奇怪的事情,奇怪的神明。
雪光從窗外照在了鵝黃色的軟枕上,好像有一塊暗色,下一秒卻又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