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已經從那位名為命運的神明的口中知道之後神社的處置,但被稱為嬌氣包的五條卿也是做出了一個很符合的稱謂的決定。
就玉像莫名碎裂的事,就算他不去主動了解,過不了不久長老會的人也會上報給他的。
那與其讓他用瞬移過去找他們,還不如讓他們自己走過來找他。
幹嘛?用瞬移也很累的好吧。
就這樣,五條卿在關上内室的門後也沒有走出幾步,隻是從最近的房間搬出了一個矮幾帶着一套茶具就在内室前的走廊上坐下了。
因為五條卿避人休養的緣故,除了長老會解決不了需要他出手以及每年一度的天皇慶典之外,他一概是不見人的,所以理所當然的,這個偌大的寝殿之中隻有他一個人。
至于每日所需的衣食,則會由專人每周送到該在的位置上。
做飯?這種簡單的事情不是随手的事嗎?再說,肚子餓的話,吃甜點不就行了?
庭院中的細雪在晌午的照耀下漸漸融化,五條卿倚着矮幾坐在寝殿前的走廊上。骨玉般纖長的手指端起湖青色的瓷杯,遮眼的絲綢拿下了了他也就懶得再系上,索性就這樣喝着茶,一條腿支着,沒骨頭似地靜坐着遠望。
寝殿的外面,正對的是一整片毫無遮攔的大空地,讓五條卿可以一眼看到對面的湖泊,亦可看到那不知道從哪溜進來的殺手。
真是的,越是到正日,這些不自量力的蟲子就會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
怎麼?難道在大選上都不一定能夠見到他的人,能夠憑借這拙劣地突襲脫穎而出嗎?
那道白色的身影隻是在湖心那種毫無遮掩的位置隐隐的洩露出一抹衣角的痕迹,能做到這種程度即使有術式的幫助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強者了。
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的。
連手中的茶杯都不曾放下,五條卿像是沒看見那個在一片白雪中閃過的身影一般,依舊一幅沒精打采的樣子,手肘靠在矮幾上支撐着身體大部分重量。
也不知是不是剛剛拿茶具的時候手上沾了了什麼灰塵,隻見那靠在矮幾上的手指輕輕摩挲了下。
下一秒,一道身影無力地倒在離五條卿僅五步之外的雪地上,殺手的全身呈現無規則的爆炸,甚至讓人分不清他的面目。
一瞬間,潔白的束身衣染上了雜色,滾燙的鮮紅在綿軟的細雪上如落雨,砸下了一個個無規則的凹坑。
佳茂啊?看來禅院家的那個十影讓他們有危機感了呢?
那澄澈的眼睛冰冷地打量着不遠處的的屍體,暗自思索着佳茂家此舉的背後深意。五條卿直起身子,一手拿矮幾上的茶點送入口中,一手輕擡,食指與中指并攏微微上擡。
同時,一股咒力蔓延上雪地中的屍身,軀體淩空而起,下一瞬飛向遠處的湖泊,然後,墜落。
五條卿看着湖泊上激起的水花,難得有心思回想這片存在了許久的湖裡到底養着什麼。
好像自從五條家在百年前跻身三大家之列後,這片湖就沒有再養别的了,在那裡面活着的就隻剩一種魚了。
叫什麼來着?鳄雀鳝嗎?
要說不說,這群魚可好養了。時不時就會冒出幾個小點心來給它們送飯,能不好養嗎?
幾點雪還在零零碎碎地落着,落到湖面然後融化,沒有一點漣漪。平靜的湖面之下,血色翻湧,利齒撕咬着血肉,修長的魚身遊過,死白的魚眼卻閃過猩紅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