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實在找不出武穆說謊的破綻,加上暴食影子逃竄在外,梁刑攜侍衛匆匆在南朝境内搜捕。
相比于這芝麻大點的牢裡,影子混進南朝才是真的不好尋找。
逃過一劫的武穆晃蕩這手铐,鎖鍊敲的鐵鑄的欄杆匡匡響。
“有沒有人啊。”
獄卒端着碗剛送來的陽春面靠近牢房。
“别敲了,梁大人特意交代了,你就是叫破喉嚨,他也是不會過來的。”
武穆眼裡泛起一道精光:“是嗎?”
說時遲,武穆伸出欄杆的手猛地敲向獄卒的後頸。
那時快,陽春面穩穩地落在武穆右手,左手順道把獄卒腰間的牢房鑰匙給拽跑了。
“他不來見我,難道我不能去看他。”
偶然一低頭。
“這面…也太素了。”
武穆無奈隻好将面放在一邊,雙手使力竟直接扯斷了手铐。鑰匙輕輕松松打開了牢房的大門。
罪犯們一臉震驚地看着他,仿佛看到了救世主。目光激動地喊着:“救,救救我們。”
“帶我們一起出去吧。”
武穆回頭看了看躺倒的獄卒,微微一聳肩。
“雖然我很想給他們找點事幹,但是…”一想到梁刑這幾日熬出來的黑眼圈,還是算了。”
他扯着嗓子喊:“慌什麼,我又不是不回來了,我出去透透氣,你們安靜點。”
罪犯們:“???”
所以你進來的意義是什麼,表演逃獄嗎?
順便調戲調戲掌事大人?
武穆突然一回頭,看向被關押的衆人,陰恻恻笑道:“哦,對了,不要學我哦。”
“否則被天羅地網抓住了,那就真沒救了。呆在這少說還能活着。”
武穆變臉變得極快,笑着招手:“回頭見,各位。”
罪犯們一臉目露兇光:“趕緊滾吧,我們壓根不想回見你。”
***
太和區,五味齋,二更天傍晚
燈火寂滅,烏雲遮月
街市上各個店家已經打烊。酒肆剛要關門,就碰上了越獄的罪犯———武穆。
“老闆,還有酒嗎?”
他一圈圈解開酒壇子封口的紅布條,對着壇子口就往後肚子裡灌。
“爽。”
武穆撇了一眼躲在櫃台後的小二,疑惑你躲什麼?
直到他在酒水中看清了自己癫狂的容貌。
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他們眼神裡寫的是什麼了。
于是,武穆順手把酒壇上那浸潤多年的紅色布條牢牢纏在頭上,簡簡單單當個發帶,讓自己不至于太像個瘋子。
老闆悄悄跑出去告狀,于是乎,半道上,本打算進宮的梁刑隻好就近先去了酒肆。
繞過兩條道,再拐一個彎。
梁刑高坐馬上,一眼認出那個紅布條束發的人。他提着酒壇,擋在路中間。寬肩窄腰,手下爆發力十足,青筋勒緊,提着酒壇子口,痛飲。身形輕巧不見半分晃蕩的醉意。
這麼收拾一下,那七分粗糙狼狽裡竟透漏出三分英氣,若是再改換一下衣裝,不知是何等飒爽。
但這也改不了他是囚犯,不是俠客。
武穆:“這酒好喝,夠勁。一個人喝還是太寂寞了,大人何不與我同飲。”
“你這麼有實力,何不幹脆一逃了之。非得在這蹲我,何故?”
武穆忽然笑了:“我從來不做逃兵,今夜與梁大人相會,是為…解決我的戶口問題。”
梁刑:“…”
武穆:“大人别不信啊,我以後還要靠戶口在南朝買房取妻,沒有戶口,可是萬萬不行的。”
梁刑:“換個理由。”
武穆果然沉思,然後立馬給出了第二個答案:“大牢裡的影子在外逃竄,我是特地來将功贖罪的。”
梁刑:“哦,在五味齋喝酒贖罪啊。”
武穆大言不慚地點頭。總比第一個理由聽起來要正經的多。
梁刑下馬靠近:“抓不到暴食影,本官立刻将你就地正法。”
武穆點頭:“正正正,你想怎麼正就怎麼正。”
還沒剛要随武穆踏入酒肆,梁刑轉頭對外面的侍衛交代:“沒有我的命令,都不準進來。”
他下意識在這酒肆中感覺到一些不對勁。
武穆一臉得意地粘在梁刑身後,關上了五味齋的大門,阻擋了探頭探腦侍衛們的好奇心。
門外的侍衛一臉菜色,真不知分寸。
***
五味齋
雖隻有一層,然内室古樸雅緻。入門便能看見堂中櫃台後的架子上擺放了多排空置的酒壇。一串串木吊牌上刻着菜單,仿若簾子隔斷了後廚和前堂,隐隐能看見竈火。鮮少有店家把前堂和後廚做的一樣大。
兩人随意在四周翻找了一下線索,無甚收獲。畢竟逃逸的是個影子,而非真人,想要捕捉到影子的痕迹,除非…
武穆:“我一直在想,既然影子根本不受牢房的束縛,那它為何會一直潛藏在瘦高個的身體裡?”
“如果說異食癖隻是個放迷霧彈的替罪羊,吃了屍體是獄卒的話。那真正的影子,吸食的就是那個昏過去的跑堂。食影,為了故意嫁禍,故意把内裡也全吃了。所以…”
梁刑:“所以你來到了五味齋,因為那個跑堂是這裡的夥計。”
武穆:“大人與我是真心有靈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