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還不懂什麼是眼睛,但是她們身上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力量,我也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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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明白這種力量叫做權利。
眼睛的首領訓練我成為了一把握在女帝手裡的鞭子。
隻要再有男人敢罔顧女命,我就可以用鞭子抽死對方。再有官員買賣女童,我還能拖着他們的身體遊街示衆。
我是在為南朝所有女人做好事嗎?不,我隻是享受這種憤怒發洩在男人身上的快感。
原來,掌握權利是可以這麼爽。
在我被提拔為禁軍統領的那天,女帝說嫣然這個名字不适合我,讓我換一個。
冷蓮撐着頭,幫我想了一下,“嫣然,燕燃。燕子的燕,燃燒的燃。這樣就算再有人喊你,你也能知道是你。”
比起潇湘館,朝堂并不好待。
嫣然這個名字,在戶籍上被更改成燕燃。
我也需要眼睛幫我盯着朝堂上官員的動向,防止他們哪天陷害于我。
所以,我并不想讓冷蓮離開潇湘館。
我想讓她成為我的眼睛。
她是個善良的人,隻要示弱就能得到不求回報的幫助。
我買斷她的賣身契,把她留在了潇湘館。
朝堂上那些人看不起女帝的身份,同樣也看不起我。
我很憤怒,我想殺光全天下所有男人。
冷蓮不僅僅是眼睛,還是我的鎮定劑。
每次我在她房間破口大罵時,她都會陪我、安慰我。
憤怒蠢蠢欲動,越發失控。
***
朝堂上,南安邊城岌岌可危,所有人都不想去攬這份活計。我可是禁軍,隻聽女帝的命令。想讓我去救南安,不好意思,沒空。
呵,齊樾那小子又開始出風頭了。
裝的還挺像,男人嘛,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那麼殷勤,不就是看上了梁文昭那小子。
兩人在朝堂上眉來眼去,真當我眼瞎?
鑒于梁文昭有那麼一分像冷蓮,我倒是懶得去針對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齊樾死了,梁刑成了女帝心腹。
我正在被女帝邊緣化。雖然明面上看,我還是禁軍,但是我能明顯感覺到女帝在疏遠我。
我有點煩躁。
手底下人也不聽話,瞞着我想跳槽去兵部,還以為我不知道。
哼,卓雪泥算什麼?不也是靠那個叫熊阙的男人才上位的。
我按着那些牆頭草的人頭,把人扔到烤盤上,讓他們也體會體會什麼叫步步生蓮。
他們慘叫到撕心裂肺。
我很慶幸,終于有人能明白我當年的痛苦。
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女帝革了我的職,權利從我手中移交到一個叫濯纓的愣頭青身上。
她不如我,女帝遲早會看見我比濯纓更強。
我可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想來想去,這一仗其實還是得算在梁刑頭上。
誰叫他半夜突然去女帝寝宮要抓什麼影子。
可笑。
窮途末路之時,幸好我還有冷蓮。
她會幫我東山再起,到時候,你們誰也别想活。
哈哈哈哈哈!
冷蓮,我的冷蓮,我來了!
***
可是,冷蓮死了,我的理智沒有了。
全世間,最後一個我信任的人沒有了。
燕子沒了翅膀還能飛嗎?
呵呵呵,多可笑啊。
那些騎在我們身上的男人還活的好好的。
梁刑也是風頭無量。
隻有我的冷蓮死了。
為什麼心善之人沒有好報,惡人卻活的天長地久。
我要他們所有人都去死。
死死死死死死死啊!
哈哈哈!
為什麼梁刑就是死不掉,啊啊啊,不是說他們梁府一家全都是被大火給燒死的嗎?為什麼梁刑不怕火。
這一筆我記住了,我一定會再殺回來的。
你看,連老天爺都在幫我。
我好像真的有點好運在身上。
莊如塵帶我逃離了南朝,進入了景川。
死去的南帝蕭煦告訴我影子的用法,我再次感受到除了權利以外另一種力量,叫憤怒。
一種毀天滅地的憤怒。
滔天憤怒可以燃盡一切。
我要讓全天下給我的冷蓮陪葬。
憤怒吧!
全都去死吧!
我叫燕燃,我犯了憤怒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