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三刻,衛國公府後巷。
林知無倚着馬車閉目養神,指尖輕輕摩挲着腰間白玉令牌。
系統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宿主,暗衛已經潛入周恕新宅,正在搜索琉璃燈的下落。”
“嗯。”林知無應了一聲,睜開眼睛,目光投向不遠處的高牆。
周複給周恕置辦的新宅位于京城最繁華的地段,占地面積比衛國公府還要大上三分,朱漆大門上的鎏金匾額在月光下閃閃發光,彰顯着主人的身份。
“宿主,你說周複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系統忍不住吐槽,“先皇後的遺物,怎麼能随便送給一個來路不明的義子?”
系統憤憤不平:“周複就是個老糊塗!那琉璃燈可是先皇後的心頭好,就這麼便宜了周恕那個王八蛋!”
林知無輕笑一聲:“無妨,我們拿回來就是。”
雖說原劇情裡并沒有對周宥的母親着墨,但林知無覺得,能養出一個那麼好的儲君的皇後,肯定也是一個很好的人,所以,哪怕這太子不是周宥,林知無也不會眼睜睜看着先皇後的遺物賜給周恕。
突然,一道黑影從牆上躍下,迅速靠近馬車。
系統:“影一回來了!”
“大人,是我。”黑影壓低聲音,正是周宥留下的暗衛統領——影一。
和趙十三跟韓七他們不一樣,暗衛是周宥背地裡的勢力,見不得光,因此都以代号稱之,影一是其中武功最高強者。
林知無松了口氣,問道:“找到了嗎?”
影一恭敬地呈上一個錦盒,說道:“回大人,琉璃燈已經取回,完好無損。”
林知無接過錦盒,打開一看,裡面正是那盞九曜琉璃燈。
燈罩上的九重蓮瓣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仿佛還帶着先皇後的溫度。
“辛苦你了。”林知無輕聲說道,“把燈送到東宮,好好珍藏起來。”
影一領命而去。
洛水縣。
周恕坐在書案前,臉色陰沉得可怕。他手中緊握着一份密報,上面赫然寫着“沈宿與沈熙乃堂兄弟”。
“好啊,好一個沈宿!”周恕咬牙切齒,“竟然敢騙我!原來你早就和沈熙串通好了,故意給我使絆子!”
怪不得沈熙一介賤民敢頂撞他,仗的是沈宿這個洛水縣縣令的勢。
周恕是越想越氣,他猛地站起身,将密報摔在地上,來回踱步。
城南絲市碰壁,秋絲節受阻,他就一直懷疑有人在背後搞鬼,而且極有可能是沈宿,如今更是證實了他的猜想。
“來人!”周恕大聲喊道。
很快,一個護衛匆匆走進來,單膝跪地:“公子有何吩咐?”
周恕陰沉着臉說道:“去把沈宿給我抓來!我倒要問問他,為什麼要欺騙我,誰給他的膽子跟我對着幹!”
護衛領命而去,周恕卻在這時想起了另一件事。
他給周複去了很多信,然而周複卻沒有回信,這也是他遲遲不能從沈宿手中把洛水縣給搶走的一個原因。
周恕一想到沈宿就怒火中燒,恨不得立馬把沈宿給碎屍萬段,隻是沈宿作為朝廷命官不能死得不明不白的,不然他回了京城,隻怕吏部那些人會抓住他不放,一口咬定是他故意這麼幹的。
“福壽!”周恕突然喊道,“你立刻回京,向陛下禀明這裡的情況,記住,一定要把沈宿的所作所為原原本本地告訴陛下,還有,一定要查出是誰在截我的信!”
福壽在秋絲節之後就從城郊搬到了周恕的身邊照顧,給周恕幫了不少的忙,要說現在周恕最信任的人,除了周複也就是福壽了。
周恕這邊剛把福壽給連夜派出去,周宥就收到了消息。
“福壽幫着周恕做了許多壞事,那就早日了結。”周宥神色淡然,絲毫不慌,“韓七,這件事你去辦。”
韓七領命,帶着人去攔截福壽。
洛水縣城外的樹林裡,一輛青篷馬車疾馳而過,車簾微掀,露出福壽陰鸷的臉,許是壞事做得多了,那張臉看着要比之前更加惡毒。
忽然,馬車猛地一頓,福壽險些栽倒,他剛掀開車簾,一道寒光已抵上咽喉。
“福壽公公。”韓七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齒,“殿下有賞。”
福壽瞳孔驟縮,還未出聲,就被人用破布堵住了嘴巴。
有人将馬車繼續往前趕,做好痕迹,有人把福壽往沒有路的樹林深處拖。
福壽“嗚嗚嗚”個不停,掙紮得厲害。
“我說福壽公公,你助纣為虐時可曾想過,自己有這一刻?”待把人拖進了壓根不會有人去的地方,韓七才扯出了福壽口中的破布。
福壽得了片刻自由,當即“呸”了一口:“你們算什麼東西?也敢動我?我可是陛下的人!”
韓七掏出藥瓶,捏開福壽的下巴灌了進去,福壽頓時覺得喉嚨一陣劇痛,想要慘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大周子民都是陛下的人。”韓七蹲下,咧嘴一笑,伸手折斷了福壽的雙手。
數不出話來的福壽隻有喉間發出的痛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