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痛?”韓七嫌棄地撇撇嘴,用廢了福壽的雙腳。
頓時又是一陣“嗬嗬”的哀嚎。
“你的舌頭、手腳都無甚用處,我幫你解決了,不必謝我。”韓七拍拍手起身,大手一揮,“我們走,留福壽公公跟野狼野豬相伴。”
洛水縣衙,夜雨滂沱。
周恕一腳踹翻案幾,茶盞碎了一地,他盯着跪在地上的侍衛,聲音陰冷:“福壽失蹤三天了,你們就給我這個交代?”
侍衛額頭抵着青磚:“公子,我們的人沿着路找了,沒有發現福壽公公坐的馬車,也沒有發現福壽公公。”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廢物!”周恕抓起硯台砸過去,墨汁濺了侍衛滿臉。
他突然冷笑起來:“好得很,看來有人鐵了心要斷我的路。”
他猛地轉身抽出牆上佩劍,寒光映出眼底瘋狂:“吩咐下去,連夜收拾行裝,我們明日就啟程回京!”
趙十三将周恕想逃回京城的消息禀報給了周宥。
消息傳到周宥那時,周宥正和沈宿在對弈。
“他把洛水縣弄得烏煙瘴氣,就這麼一走了之?”沈宿不滿地皺眉。
“确實不能讓他就這麼輕易離開。”周宥落下一字,“十三,把周恕要走的消息告訴大家,也好讓大家都來送送他。”
沈宿一瞬就想明白了周宥的打算:“殿下聰慧。”
周宥笑笑:“想必洛水縣的百姓,在這段時日,和周恕有了頗深的感情。”
洛水縣城門,黎明時分。
周恕的馬車剛駛出城門,就被黑壓壓的人群堵住了去路。
數不清的洛水縣百姓攔得水洩不通。
“周大人這是要去哪兒啊?”沈熙站在最前方,手裡捧着一本賬冊,“您還沒把城南絲市的稅款結清呢。”
周恕掀開車簾,臉色鐵青:“滾開!本官奉皇命返京,爾等刁民也敢阻攔?”
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陣哄笑。
一個老農舉起鋤頭:“大夥兒瞧瞧,這位周大人連我們洛水縣的特産都不要了!”說着掀開腳邊的竹筐——裡面全是腐爛的蠶繭,而這些蠶繭會變成這樣,都是拜周恕所賜。
沈宿站在洛水縣的城牆上,将一切盡收眼底。
好好地當一個皇帝寵愛的義子不行,非得觊觎自己根本德不配位的龍椅,周恕此人,當真可恨。
周宥連夜策馬趕回京城,在黎明前悄然回到了自己的儀仗隊伍中,端坐在馬車内,仿佛從未離開過。
“殿下,前面就是城門了。”韓七在車外低聲禀報。
周宥掀開車簾一角,望着漸漸亮起的天色,嘴角微揚:“終于回來了。”他已許久沒有見到那人,甚是思念。
與此同時,皇宮。
林知無正陪着太醫給周複診脈,他站在一旁,神色恭敬,目光卻一直緊盯着太醫的表情。
系統再三保證了他下毒不會被太醫看出來,但到底還是緊張。
福全看着太醫的臉色,問道:“陛下可是龍體有何不适?”
太醫收回手,捋了捋胡須:“脈象虛浮,氣血不足,陛下需要靜養啊。”
林知無适時遞上一杯熱茶:“陛下乃一國之君,心中牽挂大周國事,想必收縮因此來會勞累了身體。”
福全詫異地擡眼,自打楚大人從南郡回來,是越來越會說話,越來越會做事了,難不成是家中長輩教過了?
林知無拍周複的馬屁,周複也是真臭不要臉地順杆往上爬:“朕最近确實累了,你好好給朕調理調理身子。”
太醫心裡也清楚皇帝說的話含假量太多,隻是在皇宮裡呆了這麼些年,他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行了禮便下去給周複開藥抓藥。
林知無恭敬地送走太醫,轉身便見周複虛弱地靠在龍榻上,面色蒼白地沖他招手:“明河啊,太醫的話你方才也聽見了,這些時日,你就繼續代朕處理政務。”
“陛下萬壽無疆,定能早日康複。”林知無快步上前,恰到好處地露出擔憂之色。
系統替林知無說出了真實的内心話:“死去吧!老登!”
林知無差點沒能壓得住嘴角。
“明河,這個你拿着。”周複從枕下取出一枚私印,“緊要之事,可用此印代朕決斷。”
他實在是煩了林知無動不動就拿着奏折找他批複,明明都能處理,找他做什麼?幹脆把人給打發遠點兒。
林知無雙手接過,指尖微微發顫——周複的私印,真正好東西。
有了這枚印章,還愁不能做大做強創造輝煌?
林知無垂眸掩去眼中精光,聲音卻愈發恭敬:“臣定不負陛下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