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飛煙滅?”
女鬼輕蔑一笑,緊接着林宥手中的符紙無火自焚,火光的映照下,林宥與林夫人皆看着一名身着青衣,黑發覆面的詭異身影憑空飄在他們床頭。
護身符沒有用,林宥冷汗陡然濕了整個背部,他往後退去,跌倒在床上,身子一時控制不住的哆嗦着。
完、完了。
真惹上惡鬼了。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救命!”
一男一女兩人高亢的聲線喚醒了整個院子熟睡的下人,眼瞧着遠處點燃的火把,楚清蕪知道不能再拖了。
“林宥,你殘害我兒性命導緻他不能及時投胎,如今吾限你三日内,将其安葬入土,否則吾便殺了你為我兒償命!”
“聽見了沒!”
林宥抖着聲音,喉嚨瘋狂的吞咽着口水,抖着嗓子答道:“聽、聽見了。”
緊接着門被人推開,一群人舉着火把跑了進來,擔憂道:“老爺,夫人怎麼了?”
林宥和林夫人還沒從驚吓中回過神來,等他們擡眼再去看時,卻哪裡還有那青衣的女鬼的身影。
兩人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驚恐。
“啧,吓人可是有損功德的事。”
楚清蕪遊蕩在玲珑街,頗有些擔憂的說:“不過我又沒給他們吓死,林宥他們沒法子去地府告狀,應該沒事兒吧?”
作為陰差,插手陽間的事可是違反了陰間的規矩,要是被人發現,這功德肯定得扣,不過—
楚清蕪彎了彎眉眼,她也是突發奇想去吓唬林宥,林家又沒有死人需要勾魂,自然也不會有陰差路過。
肯定不會有人知道她做了有損功德之事。
“為何要去恐吓陽間之人。”
清冷的男子聲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砸在楚清蕪頭上,她僵硬的轉過頭,隻見花枝樓的檐角站着一身姿挺拔,面覆鎏金面具的男子。
“閻王爺,你今日怎麼出了地府?”楚清蕪仰頭看他,裝傻道:“難道又有惡鬼逃出,需要您親自動手?”
并未因為楚清蕪的問話分神,封玦斂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白日的妻,冷聲道:“你可知,地府不允許陰差私自吓唬凡人。”
楚清蕪撇了撇嘴,見糊弄不過去,索性直接認錯:“知道,這錯我認,您可以扣除我的功德。”
說完,楚清蕪又怕自己說的太灑脫,新任閻王要是個沒輕沒重的真給她扣去許多功德,那豈不是虧大了。
于是,她又瞟了瞟封玦斂的臉,低聲嘟囔道:“那我不也是為了能讓害孩童們慘死的頭目早點被抓,我這是做了好事,而且還是頭一回下人,閻王爺通融通融呗。”
楚清蕪認為之前她吓唬楚淩風等人時沒人知道,沒人知道就等于她沒犯錯,至于杜甯君她那次是在幫忙,根本不算吓唬人。
所以說出第一次吓唬人時,楚清蕪絲毫不覺心虛。
況且,她又不是真的鬼,她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诶!
人怎麼可能沒有七情六欲,人做了鬼差也看見不平之事也會生氣嘛。
而且這不過是無傷大雅的小事,楚清蕪覺得不該罰她!
面對公然耍無賴楚清蕪,鐵面無私的“閻王爺”頭一回有些束手無策之感。
“您難道不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嗎?”
楚清蕪踩着空氣輕飄飄的落在封玦斂面前,她往前一湊,若非封玦斂後撤速度夠快,兩人就要臉對臉了。
“閻王爺,通融通融呗。”楚清蕪眨了眨眼,嘴角噙着一抹讨好的笑:“我攢點功德不容易呀,您瞧瞧我每天夜裡都要出來勾魂,忙起來的時候,接到急活兒,白日還得慌忙找地兒離魂。”
“而且我都成婚了,”楚清蕪垂下眼睫,失落道:“我每日夜裡勾魂,都沒時間跟我夫君圓房。”
故作泫然欲泣的姿态,楚清蕪唉聲道:“閻王爺,我可是新婚呐!為了走無常的活計,我現在每日獨守空房,您可狠得下心扣我功德?”
完全沉溺在自己表演中的楚清蕪絲毫未曾發現,站在她對面的“閻王爺”耳根已經完全紅透了。
這女子張嘴便是胡說八道。
封玦斂分明記得在王府時,楚清蕪過得可以說是逍遙自在,哪裡有半分獨守空房的悲傷。
更别說即便她沒有走無常這個活計,自己也是必然不可能與她同房!
不害臊。
“莫要多說了,”封玦斂寒聲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