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輕觸自己的門牙,震驚到無以複加。
被打落的牙齒,長出來了!!
怎麼可能?
不對!不僅僅是牙齒!
指尖撫上額角,那裡本應有一道貫穿眉骨的傷,如今正以可感知的速度褪去!
“歘——”
布料碎裂,他粗暴地撕開了自己的黑色長衫。
視線中,腹部翻卷的皮肉正如活物般詭異的蠕動着,肉眼可見的緩緩貼合,抿攏,最終留下一道暗紅的血痕。
而後,連那血痕也消失不見。
他下意識摸了一下,完好如初,一點不适也沒有。
他瞪着一雙驚愕的眼睛,看向身下的女人,“你幹的?”
“嗯哼~”
愛莎舌尖緩緩掠過上唇,擡手輕撫上自己鮮血直溢的心口處。
肉眼可見,猙獰的傷口泛起微光,肌肉纖維如活物般蠕動交織,血管脈絡如紅絲線自動縫合。
前一秒還在直噗噗冒出淋漓鮮血的傷口,下一秒瞬間愈合。
令人驚悚的是,整個愈合過程像極了倒放的錄像帶,能清晰看清傷口是怎麼産生,怎麼消逝的。
這也......太,賞心悅目了。
飛坦像是發現什麼稀世珍寶般,眼底晦暗的愉悅浮動。
“治愈傷口的念能力?”
刑訊室的慘叫、手術台上掙紮的獵物、在絕望中腐爛的傷口,他的腦中浮現萬種審訊畫面。
有點詭異,我喜歡!
帶回去!
此刻,他全然忘了她的詭異。
也許,不是忘了,而是自然忽略了。
......
搖搖欲墜的危房内,幻影旅團四人随意而坐,慘白的閃電劃過,照亮周遭斑駁脫落的牆皮。
“哐擦——哐——”
閃電之後,雷聲轟然炸響,門應聲而碎。
所有人下意識擡頭,閃電餘光輝映,一道巨大的剪影散落在地,投射在龜裂斑駁的牆上。
這氣勢、這速度,窩金放下手機,對着黑影招手出聲。
“喲,飛坦——坦!woc?”
音出半晌,聲線陡然拉高,窩金像隻被掐住喉嚨的鴨子般啞了聲,眼睛瞪得像銅鈴。
飛坦沒有理會窩金的異樣,長靴落地,步步靠近,視線和目标直指正前方的皮草大衣。
身穿皮草的庫洛洛将書簽夾進當前頁,聚焦飛坦,神色略怔愣,“你這是?”
回來的飛坦并不是一個人,他的肩頭還伏着一道纖細的身影。乍一看,所有都認為這是飛坦帶回來的「線索」,但仔細一看,卻又覺得很奇怪。
與平時缺胳膊斷腿的「線索」不同,這次飛坦帶回來的,是一個活生生、好端端的「線索」。
一個雙腿被飛坦左手穩穩托住,身軀橫跨他後頸,右臂懶散耷拉在他右肩的女「線索」。
此時她正乖順趴在飛坦肩頭,胳膊肘撐着下颚,饒有興緻地打量在場所有人,那雙翠綠的眼眸,亮得驚人。
聯系此刻飛坦的樣貌,微妙的違和感,悄然在空中蔓延。
派克眉頭微蹙,“這是傳說中的戀人過肩抱?”
窩金點頭表贊成,“沒想到飛坦也會為戀愛獻身。”
對于自家隊友間歇性的抽風,飛坦直接無視,他站到庫洛洛面前,“Duang”一下,将人砸他面前。
“庫洛洛!這女人有治愈的念能力。”他言簡意赅的解釋着帶回女人的原因,最後總結,“很适合我們。”
愛莎順着力道,落在飛坦身前,歪頭打量着眼前衆人。
很有意思,一群身型各異,長相各異的人,此刻神色與姿态卻極其相同。
繃緊的身軀,警惕的神色,甚至連呼吸節奏都隐隐同步。
窩金等人哪裡是警惕,簡直就是被吓死。
按道理來說,飛坦帶回一個據說有治愈念能力的人,衆人應該是高興的。
但前提是...飛坦本人是正常的...
飛坦實力在所有旅團人眼中是有目共睹的,他是旅團最鋒利的刀刃,是最可靠的獵人。
可他現在......
“你對飛坦做了什麼?”
庫洛洛黑眸緊盯愛莎,黑黝黝的眸孔沒有情緒,卻莫名讓人發怵。
同一瞬間,空間氣溫驟降,所有人動了,念壓如潮水般暴漲,殺意凝成實質。
愛莎腳步微動,卻又馬上停住,她轉動着眼珠,餘光瞥向身後。
“你對我做了什麼?”
飛坦手指如鐵鉗般扣住她的脖頸,五指深陷入項圈中,用力勒住。
對于隊友們異常的警戒,多年的默契告訴他。
這個女人,有問題。
他現在,也出了問題。
這樣想着,他忍不住,輕輕搖了搖尾巴。
愛莎盯着尾巴看了一會兒,轉回視線,目光在衆人間流連。
這不是群烏合之衆,而是配合默契的狼群,每個成員都站在最佳攻擊位置,封死了她所有退路,跟一盤散沙的臨時團夥作案截然不同。
狼群貌似,也挺不錯的。
“飛坦。”
女人開口了,與她嬌小甜美的形象,她喚飛坦名字的嗓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G弦,帶着令人戰栗的共鳴。
像是預想到接下裡的内容般,她微微仰頭看向身後,天鵝般的頸線緩緩拉長,被掐住的喉嚨裡發出一連串的輕笑,“喵~一聲。”
飛坦冷眼睥睨,殺意再眼中彌漫,「你在找死」這句話溢至嘴邊。
然後……
“喵~~~”
飛坦:“???”
迎面的庫洛洛,“???”
在場的所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