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到宿舍樓下後,做了簡單的告别,雲景笙便走了。
宿舍樓裡沒有電梯,陳頌爬上七樓,沒有回寝室,走到走廊最末尾的窗戶前站了良久。
打一通電話吧,最後一次了。
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陳頌的心不禁慌亂起來,僵硬的指尖在手機屏幕上停頓了很久很久,久到宿舍斷電,走廊所有燈都熄滅。漆黑的環境裡隻有微弱的手機屏幕亮着光。
窗外的皎皎月色透過窗戶灑進淺薄的月光。寒風不斷侵襲,陳頌渾身血液卻異常沸騰。
終于,他撥通了電話,忐忑地貼在耳邊傾聽那一陣陣電話鈴聲。
眼前閃過無數個夜晚顧墨出現在家門口的樣子。
陳頌的心髒随之猛烈的跳動起來,像是一股熱火從胃裡一直灼燒至咽喉。那是他期待的證明。
電話鈴聲的盡頭是機械的女聲,宣告着期待的破碎。
陳頌深呼吸好久,又打了一通。
依舊沒接。
第三通,還是沒接。
第四,五,六,七........回應他的永遠是那個機械的聲音。
陳頌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他覺得自己精神狀态有些崩潰了,才會瘋一樣的一直打着電話。好像是這一周一直壓抑着沒打給他的情緒在此刻爆發了。
“诶!你哪個寝室的,還呆在外面幹嘛。”走廊裡響起宿管阿姨的聲音。
這才阻止了陳頌瘋狂打電話的行為。
陳頌知道自己今晚是難以入眠的,所以他吃了安眠藥,這一周他都是這麼過來的。吃安眠藥是會睡着,但睡眠質量很不好,陳頌做了無數個夢,每個夢裡都能遇見顧行決。
而夢裡的顧行決一直都在做傷害他的事。
陳頌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是被電話吵醒的。
陳頌猛然驚醒,心亂跳着,看到來電顯示時愣了很久,最後還是接了起來,他沒說話。
對面也沒說話。
沉默半晌,陳頌歎了口氣先發話了:“有事麼。”他嗓音極其幹啞。
顧行決跟着冷冷地回:“這句話因該是我問你吧。”
陳頌揉了揉太陽穴,清了下嗓音:“沒什麼事我挂了。”
顧行決冷笑了聲,語氣有些嘲諷:“陳頌,你的嘴要是有你的心一半硬就好。”
陳頌蹙眉,他嘲諷的言語總讓陳頌散了一地的尊嚴無處可逃:“昨晚,是我打錯了。抱歉。”
顧行決笑了,不以為意:“我沒見過打錯能連續打十七個的。”
陳頌閉了閉目,不懂顧行決為什麼總要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就憑自己喜歡他麼?陳頌睡得渾身難受,對于昨晚沖動的行為一瞬間感到非常後悔。努力很久去忘記前功盡棄。
顧行決接電話了,然後呢,就算和好了以後呢,重蹈覆轍,周而複始。
陳頌抹了一把額頭出的汗漬:“喝醉了,打擾到你了,是我不對。”
"喝酒?你還學上喝酒了?你跟誰去喝的。"顧行決的聲色低沉了下來,“行啊你,離了我後又是出去滑雪,又是出去喝酒的,你倒是潇”
陳頌按了挂斷電話。深吸一口氣,坐起來,看了看手機才早上六點多。
他現在頭很疼,腦子有些混亂。
如果能接通電話的話,陳頌是想再最後鼓起勇氣挽留一次的。
可今早的這通電話來了時,他卻說不出了。
為什麼,難道是因為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機會麼?還是顧行決的話語總是尖酸刻薄的,勾起的那些記憶中的畫面都是那麼的刺痛。
陳頌靜靜地看了眼手機屏幕,過了很久很久了,久到他眼睛酸澀,顧行決也沒有再打來一通電話。
手機屏幕上,最新一欄的來電顯示的次數和第二欄撥打的次數形成鮮明的對比。
陳頌想挽留,顧行決一直往前走。
陳頌熄滅手機後起床準備去圖書館。他知道自己睡不着的。
隻有一味的學習,學習,再學習來麻痹自己。
今天是周一,陳頌在圖書館學習一個小時後就去上課了。
今天的課依舊很滿,陳頌不覺得累,反而充實。所有課程接近尾聲,老師們都在講期末考核内容以及期末作業。
陳頌百忙之中還要抽空管學生會換屆選舉等重大事宜。難得忙得沒那麼經常想起顧行決了。
周四這天在學生會剛完成第一次換屆選舉,結束後葉佳佳找他說:“明天平安夜,有聚餐,你得來。”
她的語氣不容拒絕。
陳頌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