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要和我斷了的人是你,陳頌。”顧行決冷嘲道,“要從家裡搬出去的人也是你,要把鑰匙還給我的還是你。現在又要來見我,怎麼?氣消了鬧夠了?我給了你多少次台階下了啊,是我給你的機會不夠多麼?是不是我太慣着你了,把顧行決當什麼耍呢。就你一個人會生氣是麼?你什麼時候考慮過我?”
“現在說要來見我,你憑什麼來見我?”
“憑我喜歡你,憑我放不下你。”陳頌幾乎毫不猶豫地回答他,渾身發着抖。
顧行決說的話讓他啞口無言,同時像利刃一層一層刮開他的自尊。即使如此他也自動屏蔽顧行決的話,搶着說挽留的話,似乎隻要慢一步一切就晚了。
對面沉寂了許久才開口:“怎麼證明。”
陳頌深吸一口氣,攥緊手機,聲線顫抖:“做。這次由我來主導。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做。你說的,隻要你生氣的時候和你做......你就不會再生氣了。”
顧行決低沉的嗓子有些幹啞:“你來主導?你會?”
陳頌抑制住骨骼的戰栗,沉重地呼吸:“嗯。我會的。我去學習了。”
“跟誰學習?”顧行決的語氣一下變得犀利。
陳頌馬上解釋:“沒......沒跟誰,我在網上看的!我......我學了很多新的姿勢和技巧。”
細細涼涼的雪花落在陳頌濃密的睫羽上,順着長長的睫毛滑落,觸及肌膚時化成水落進眼眶裡。布滿細小血絲的眼球被冰水冷得一顫,似乎觸發生理保護機制,頃刻間翻湧上酸澀的熱淚。
陳頌在風雪中站着,話語裡噎着細碎的哽咽,像是祈求:“顧墨......你能不能别和他在一起。”
電話那頭沒了聲音,嘈雜的電流聲在二人之間流淌。
半晌顧行決才開口:“回家等我吧。”
陳頌擦過眼角的淚,語氣裡是克制不住的雀躍,原來他還沒賣:“好。我馬上去。”
顧行決“嗯”了一聲就挂了。
陳頌立馬打了車回那個顧墨給他的家。一路上陳頌的心止不住的顫抖,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擔心。一路上他整理好情緒,對着車窗上的倒映整理形象。
網約車到達目的地,陳頌再次走向這個不新不舊的小區樓裡,來到那間生活了三年的房子裡。
陳頌下意識要從口袋裡拿鑰匙,空空的兜讓他這才想起上次已經把鑰匙放到房子裡了。
要在門外等麼......外面好冷。
陳頌試探地伸手浮在門把手上,輕輕一轉動,“咔嚓”一聲大門被推開了。
這是不是代表着顧行決一直沒來過。
陳頌走進屋子,漆黑的一切讓他的嗅覺更加敏感。屋子裡雖然冷氣陰然,但那股熟悉的木質香味迎面而來,莫名地讓人安心溫暖。
陳頌開燈走向餐桌,果然餐桌上的那枚鑰匙和黑卡依然原封不動在那。陳頌伸手摸了摸鑰匙的齒輪,目光柔和中有些凄涼。
他以為經過上次那麼鬧了,顧行決應該會回到這個房子裡打理一下的。可屋子裡的一切陳設都不變,這讓陳頌覺得,自己費勁全身力氣打出的一拳,輕輕打在了棉花上。
說不難受不失落是假的。
陳頌這次已經做好飛蛾撲火的準備了。或許是酒精上頭,葉佳佳的話語鼓舞,壓抑将近一個月的情緒終于爆發。
陳頌去浴室先洗了個澡,為事前做了準備。
陳頌是學醫的,喝酒是不能洗澡的,但陳頌還是去洗了。他想完美的伺候顧行決,讓自己香香的。洗完澡後,陳頌擠了幾泵滑液在手上揉搓,潔白如羊脂玉般的纖指裹滿濃重的滑液。滑液順着手臂劃過肌膚,有一陣輕輕的癢感。
陳頌眉間緊皺,呼吸快了些。
他和顧行決很久沒做了,緊了不少,擴張廢了不少時間和精力,他想讓顧行決很舒服。
隻要他身體上舒服了,心裡上就不生氣了。
顧墨是這麼說的。
陳頌照做了。
做完準備後陳頌隻套了件半敞開的白襯衫,鑽進被子裡。
被褥都還是上次沒換過的秋季款,現在蓋有些單薄。陳頌躺在被子裡縮起身子,深深呼吸着,等待的過程好煎熬。
他想立刻見到顧行決,在酒精的加持下,心跳聲很大,神經處于異常興奮的狀态下。
陳頌一直等着,沒有半刻神經是松懈的。
不知過了多久,那一陣期待已久的門鈴聲再次響起。
陳頌掀開被子立刻跑去開門。
顧行決一襲深黑呢絨大衣立在門口,劍眉微橫,深邃的雙眸冷峻地看向他。風雪落在他的發絲與肩上融化成水珠。
陳頌原本加速跳動快要沖出身體的心,一瞬間跌回崖低。
眼前這個高大俊冷的男人如此陌生。陌生地從來沒見過一樣。有股無形無法抗衡的力量不斷地扯開二人間的距離。有種墜入無盡深淵的恐懼與黑暗深深纏繞陳頌的軀體。
陳頌心中隐隐有些預感,不管怎麼做,他們都再也回不到當初了。
陳頌怔愣的眼神中有難以掩飾的驚慌失落,輕卷起的黑發有幾縷還占着水珠,敞開的領口,明晃晃的白.腿,目光所及之處的肌膚都透着粉嫩嫩的紅。
這讓驚慌失落的眼神看起來更加誘人。
風吹拂着陳頌身上沐浴露的清香,夾雜着淡淡的酒味,香味進過脾肺令顧行決的身體有些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