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決沒有馬上進門的意思,眉間微蹙:“喝酒了。和誰喝的。”
陳頌被風吹的有些冷,移開眼神拉緊敞開的衣領,左腳踩在右腳上取熱:“部門聚餐。”
顧行決垂眸看了眼陳頌的腳趾,進門關上門。陳頌給他讓了道,從櫃子裡拿出雙拖鞋。彎腰時襯衫下的肌膚若隐若現。
顧行決額間輕跳,有股沖動直往下身聚集。
陳頌放好拖鞋就站了起來,有些局促地看着顧行決。
顧行決掃他一眼,人看着又瘦了一圈,瘦的有些吓人,骨骼的幾處關節都更加突出,有些病态的美感。
顧行決淺淺吸了口氣穿上拖鞋,剛穿上鞋顧行決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顧行決拿出手機,上面的來電顯示是微信電話的程頌,顧行決擡擡手:“我接個電話,你先進去吧。”
陳頌愣了一下,還沒回話,顧行決已經開門出去。陳頌看着他的背影遠去,隻剩京市零下的寒風不停肆虐他。
他克制住自己追上去偷聽的腳步,就這麼站在原地等他回來。
一晚上所有的期待與幻想都被這通電話打碎。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後,顧行決回來了,他的手機屏幕還亮着,通話并未挂斷。
顧行決擡了擡手機道:“呃......我今晚這通電話要一直挂着。我靜音了,他聽不見。”
陳頌渾身僵冷的血液頃刻間冰封凍結,如墜萬丈冰川崖地,粉身碎骨。一時間忘卻呼吸,直至因缺氧的窒息感海水般侵襲全身時他才張嘴道:“你......和他在一起......了麼。”
顧行決放下手機,沉出一口氣,語氣慵懶随意:“還沒。”
還……沒……那就是以後會……
陳頌雙手攥緊衣角,面露卑求的苦色:“那......能不能挂斷。”
顧行決看陳頌這副樣子有股莫名的焦躁,他脫下外套扔在沙發上,在沙發上敞開腿坐下。用決絕的語氣反駁:“不能。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話我走了。”
陳頌死死咬住嘴唇,在思想鬥争中屈服,仰頭閉目道:"你别走。"
顧行決靜靜地看着他,片刻後道:“陳頌,早這麼懂事不就行了嗎。為什麼非要鬧成現在這樣,我不懂。”
顧行決語罷移開眼神,起身拉着陳頌走進卧室。
陳頌的手很冷,手腕瘦的輕輕一用力就能折斷。
顧行決帶上門,把人壓在門上,捏起他的下巴俯身去吻時,陳頌躲開了。
顧行決蹙眉,不耐地“啧”一聲:“這又是再鬧哪樣?不是你要做的麼?”
陳頌緩緩擡眸看他:“顧墨.....”
陳頌的聲音和人一樣,在抗拒着顧行決。他真的無法接受顧行決在跟自己做的時候,和另一個程頌打着電話。
顧行決:“我不是顧墨,我是顧行決。”他捏着陳頌的下巴緊了幾分,“看清楚了醉鬼,我是顧行決。”
陳頌眼裡蓄起淚水,灰色眼眸之下破碎猶豫感如江南的雨水,連綿而下。
顧行決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煩躁感又來了,他甩開陳頌:“我不跟酒鬼講話,我走了。”
陳頌拉住他的手:“不要......不要走。”
顧行決更煩了:“那你能别哭麼?一直哭哭哭煩死了。”
陳頌無聲落淚,清晰的記得那個潮濕黏膩的初夏,顧行決抱着他吻去他的淚水,語氣艱澀地安撫他,說:“别哭了好嗎,你哭的我......難受。”
愛一個人,應該會心疼他的淚水,怎麼會厭煩呢。
陳頌無聲流着淚,不知道做什麼去挽留這段破碎的感情。
“能不能不要這樣,能不能不要和他在一起,我們和好好不好?”陳頌拉住顧行決胳膊,卑微地祈求道。
淚水像開了閥的水龍頭,洶湧地灌了出來。
顧行決深深歎一口氣,把陳頌糾纏的手拉開:“能不能别這麼幼稚,陳頌。你說開始就開始,你說結束就結束。憑什麼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們已經回不去了。懂麼。”
陳頌心如刀割:“我知道了。那些我都會改的……我不會再亂說了。我跟以前一樣,在家等你好麼?我不打擾你的生活的。真的。我真的會改。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真的不會再輕易斷了。我試過了......我真的放不下你。”
顧行決把手機放在桌上,點燃一支煙,在床上坐下:"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放不下誰的,陳頌。我祝你會遇見更好的。"
陳頌靜靜站在原地,看着桌上一直亮着的手機屏幕陷入無盡的迷茫和無措:“不會的……我遇不到……我愛不了别人了……”
顧行決心一滞,目光總是克制不住的在陳頌的腿上徘徊,嘴裡有些幹澀,下腹隐隐作火:“陳頌,你是真傻比麼?”
陳頌愣愣地看向顧行決。
顧行決深深吸了口咽,煙霧過肺掃去心中那股燥郁,随後緩緩運出。煙霧迷蒙下的那張臉迷人而夢幻。他摁滅煙條,擡手把陳頌拽進懷裡。
嗓子有些沙啞:“你是隻會打嘴.炮是麼?是哪個人在電話裡跟我吹牛逼說要伺候我的?都跟你說了伺候好我了,就能和好麼。”
“你怎麼就這麼死腦筋呢。”顧行決捏起陳頌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自己親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