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比起清隽姿容,懷清師兄更想有一身能力。”言桉輕笑着開口。
“看懷清兄弟那樣子,想來也是。”鐘無厭認同地點了點頭,看了眼幾人略帶疲倦的面色,說道:“這幾日路上急着趕路,不如大家先休息休息吧。”
仿佛就等着鐘無厭這句話呢,陳舊武立馬便走到床邊躺了下去:“老頭我就住這間了,你們去别的屋子吧。”
“你這老頭是真不客氣啊!”雖是這般說,鐘無厭面上卻是帶着笑,帶着言桉幾人走出了房間。
“這片都是空屋子,都能住。”鐘無厭交代了幾句便也找了個房間進去了。
連着幾日都精神緊繃,言桉幾人也有些受不住,各自找了個房間便去休息了。
漆黑的夜幕下,皎潔的月色照亮了腳下的路,深夜裡,鐵拳宗内偶爾還能看到弟子練拳的身影。
言桉随意地閑逛着,白日裡休息過後夜裡便有些睡不着了。
正走着突然在一處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鐘無厭一人坐在石頭上,手上拿着白日裡出現過的布袋,月光灑在他身上,莫名顯得愈發孤寂。
怕鐘無厭不想讓人知道,言桉正欲當做沒看見繞開,卻被鐘無厭叫住了腳步。
“言小兄弟。”
邁出的步伐轉了個彎,言桉走向鐘無厭,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鐘大哥。”
鐘無厭盯着手中的布袋,嘴角略微勾起,冷硬的面孔上有了幾分柔情。
“今日見你看了幾眼這布袋,我便你講講它的故事吧。”
“那個時候我二十有四……”
二十出頭年紀的鐘無厭滿身的桀骜不馴。
從小被靈禅寺掌門收養并且學了一身功夫,他早已把靈禅寺當做自己的家,可是跟掌門提過無數次收徒的事卻都被拒絕,在二十四歲生辰過後,他又一次提起了這件事。
彼時的慧悟禅師坐在蒲團上,停下了敲木魚的動作,聲音沉緩:“無厭,你去紅塵走一遭吧,待你回來,我便收你為徒。”
“一言為定!”
當時的鐘無厭滿心歡喜,根本想不到會發生後來的事情,也沒有聽到慧悟禅師在他轉身後發出的輕歎聲。
剛下山時的鐘無厭很是興奮,什麼事都要插上一腳湊個熱鬧,最是喜歡做行俠仗義之事。
一段時間過後,他便有些無聊了,做什麼都興緻缺缺,可離開前掌門告訴他至少要在外面待夠半年才能回去。
恰巧這時,他遇到了一個名叫骊娘的女子。
那日他如往常一般,坐在茶樓裡觀察街上來來往往的人。
在人群中,他一眼便看到了骊娘。
骊娘身穿青綠色粗布衣衫,一雙眼睛靈動狡黠,似是林間翠綠的青竹,讓人移不開眼睛。
骊娘走在街上,看起來對什麼都好奇,腦袋一會一轉,每樣東西都要看上幾眼。
鐘無厭就這麼趴在窗邊觀察着骊娘,看到了她小心翼翼摸珠钗的模樣,看到了她大口啃包子的模樣,也看到了她與人發生沖突。
他看到原本正津津有味啃着包子的骊娘突然停下了動作,皺着眉看着一處,鐘無厭随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一男子欺壓姑娘的情形。
骊娘三兩口将包子塞進嘴裡,快步走了過去。
隻見她一把揪住那男子的手臂,制止他打人的動作,而被抓住手的男人叫喚個不停,嘴裡還一直辱罵着骊娘和那個姑娘。
“嘴不想要的話我可以幫你!”
骊娘冰冷的語氣讓那個男人閉上了嘴。
但看到周圍那麼多人看着,那男人又挺了挺身子,強撐着氣勢說道:“她是我婆娘,我想怎麼對她就怎麼對她,你多管什麼閑事!”
聽到他這話,那姑娘率先反駁了:“張大強,我已經與你和離了,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你離了老子誰還要你啊!你個臭婆娘!趕緊回來伺候老子!”
張大強的語氣中帶着高高在上,仿佛讓那姑娘伺候他是天大的福分一般。
骊娘面上沒有表情,手上的力道卻加大了許多,讓張大強疼的說不出來一句話。
“且不說她已與你和離,就算她是你妻子,這位姑娘是嫁于你,而不是賣身為奴,你一個有手有腳的大男子倒還有臉讓人伺候。”
骊娘說着這話時語氣憤然,隻說還不夠,還狠狠踹了張大強幾腳:“再讓我見到你打擾這位姑娘,我就讓你成為一個真正隻能躺在床上被人伺候的廢人!”
“還不滾!”
張大強用手指指了好幾下骊娘,最終也隻是狼狽地爬起來離開了。
“啪啪啪…”
一陣鼓掌聲在骊娘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