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锵刀鳴,震耳欲聾。
二人并未僵持,雙方很快推開,接着又迎上,一退一進,打鬥間,尖銳的金屬交擊聲仿佛敲在了衆人心上。
大家屏息凝神,觀望着這場比賽究竟誰能更勝一籌。
突然,馮越泉的斧頭直直朝着印霖劈去,就在衆人為印霖捏了一把汗時,卻見他旋身一轉,方才竟是假動作。
而馮越泉的斧頭已來不及收回,狠狠砸入青石闆,發出一聲悶響,青石闆破碎,可這一擊力道過重,斧刃嵌入青石闆,竟是難以拔出。
印霖借此機會,刀刃平抹,動作流暢,懸于馮越泉頸側。
馮越泉動作一頓,側頭看去,卻沒露出衆人想象的失意的神情,反而哈哈大笑一聲。
“暢快!打得暢快!此番來得不虧!”
而後,馮越泉在掌中聚起内力,拽住斧頭狠狠一拔,碎石迸濺,斧頭拔出。
馮越泉對着印霖點頭,扛起斧頭,潇灑地走下了擂台。
衆人這時才從這場比試中緩過神,歎息聲、贊揚聲接連響起,不論何種,顯然都對這場比試評價極高。
言桉幾人也從這場比試中回神,眼中滿是贊歎之色。
“好極了!”戚雲潭拍手道。
“馮前輩的斧頭威力巨大,隻可惜不甚靈活。”梁恒道。
何姣姣認同:“在近身纏鬥中,重型武器大多都因缺失靈活而成弊端。”
“可有解決辦法?”言桉問。
梁恒對他一笑:“言桉,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都不是問題。”
言桉所若有所思點頭。
方才馮越泉和印霖打得太過激烈,台下衆人的視線都聚焦于他們兩人身上,這會兒朝另一個擂台看去,比試的人不知何時已經換了一波。
此時台上的兩人一人持刀一人持劍,雖也打得有來有往,比之方才激烈的比試,卻顯得有些不夠看了。
後邊的比試都中規中矩,沒有再令人情緒被狠狠牽動的打鬥。
這麼一天看下來,竟是一開始馮越泉和印霖兩人間的比試最有意思。
衆人不禁感歎,馮越泉還是上台過早,不然以他的功夫,比之後邊這些人完全夠看,就是不知道馮越泉本人會不會後悔了。
這個答案言桉幾人倒是知道。
在今日比試結束後,言桉提出跟随何姣姣去看童嘉言。
考慮到他們人多,言桉就讓戚雲潭帶着蘭今禾和孟雲亭先回去了,隻他和梁恒、顧九三個與童嘉言熟識的人前去。
就在他們進入客棧時,恰好看到今日在台上打得難舍難分的馮越泉和印霖二人坐在一處吃酒,看那姿态,分明已是結為好友。
馮越泉的模樣意氣風發,情緒激昂,任誰看了也說不出他有後悔遺憾的意思。
何姣姣也算一直跟在童烨身邊,對于一些前輩的事情大多都聽過。
“馮前輩一向這般,是個武癡,我倒覺得他每次參加武林大會不為盟主之位,隻為遇到強勁的對手切磋。”
衆人點頭,這倒是能看出來,馮越泉渾身上下都寫着不拘一格、潇灑自在,想來他這般人物也不會在意别人對他的看法。
說話間,言桉一行人走上樓梯,跟着何姣姣來到了一間屋子前。
推門前何姣姣頓了頓,低聲道:“嘉言如今狀态不太好,我先進去看看。”
言桉等人表示理解。
木門并不隔音,三人依稀聽到屋内傳來的談話聲。
何姣姣聲音很輕地與童嘉言說了些話,接着提到他們幾人在外邊,問童嘉言要不要見一見。
片刻後,他們聽到童嘉言的聲音響起,那聲音不同于他們印象中的昂揚歡快,反而充滿頹廢:“師姐,我不想見,你讓他們回去吧。”
“好。”何姣姣語氣溫柔,“那我先出去了,待會再過來看你。”
說完,何姣姣應該是起身要出來,卻突然被叫住了。
“師姐,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吧,不必過來了。”
屋内靜了一瞬,接着何姣姣的聲音又響起:“嗯。”
何姣姣出來時神色不太好看,眉眼間是心疼和憂傷。
“對不住了,嘉言不是很想見人。”
言桉出聲安慰:“無事,一切嘉言兄弟為主,總歸還要在甯城待上些時日,之後有機會再見也不遲。”
“多謝。”何姣姣勉強地笑了笑。
看何姣姣有要送他們的意思,言桉溫聲道:“何姑娘不必送了,早些休息,我們這就回去了。”
三人離開客棧後輕輕歎氣,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童嘉言那般開朗的人變成了如今這般。
他們沒再過多議論,不多時便回到了自己的客棧,卻發現屋内多了個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