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在看清台階下的男生是誰之後,晏安沒忍住叫出了他的名字,但是台階下的男生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後視線依舊是黏在了一旁的時影身上。
“你認識他?”見狀,時影挑了挑眉。
“他是我室友……”
晏安這句話還沒說完,時影就甩開了與沈郁十指相扣的那隻手,十分不耐煩地推了推他的小臂,擡頭對着晏安說道,“既然你是他室友,那你就陪他包紮傷口吧。”
硬邦邦地丢下這句話後,時影轉身就想要離開。
但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沈郁拉住,沈郁此時地表情已經從剛才的淪陷變成了哀求,“求你,别走。”
沈郁纏着紗布那隻手的手腕因為這個不算劇烈的活動,此時又有淡淡的血迹滲出,再配上他那幅神情,算得上是極為可憐。
晏安注意到沈郁的滲血的傷口後,下意識向着沈郁的方向走了幾步,他想再繼續向前時,卻被身後的楚清一把拉住。
晏安回過頭,看見楚清正對着那兩人的方向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先觀察一會情況再說。
晏安雖然不解,但也乖乖照做。
而此時的時影和沈郁二人,早已不複剛才的平靜,時影再次甩開了沈郁拉住她手腕的那隻手,而沈郁執拗地将自己整個身子貼了上去,雙眼之中水霧彌漫,企圖能夠得到那人的回眸。
幸虧此時醫務室門口沒什麼人經過,所以這一幕并沒有收入到任何人的眼中。
“喂,你不是他室友嗎,還不快領他去醫務室看看?”時影被沈郁纏得沒法子,驟然回頭對晏安說道。
晏安下意識看向楚清,楚清注意到晏安這個帶有依賴性質的動作後,嘴角不由得上揚,整個人心情很好的樣子,開口道,“我們一會還有事要商量,還是你陪着他吧。”
這句話說完,楚清還頗為欠揍地補充了一句,“而且,他的模樣看上去也更需要由你來陪。”
時影被楚清這句話氣得咬了咬牙,一扭頭看見了快要貼在她手臂上面的沈郁,更氣了。
“走吧。”時影歎氣,時影無奈,時影認命,她做不到故意把傷者一個人丢下這種事情,即使知道眼前之人的傷口是故意做給她看的,她也得負起應有的責任來。
沈郁伸出了那隻完好的手在時影眼前晃了晃,其中之意不言而喻,時影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沈郁,我們已經分手了,你别得寸進尺。”
沈郁早已收起了剛才那幅可憐巴巴的樣子,雙眼之中的水霧也散了個幹淨,他看着時影,整個人神情淡淡,隻是眸中郁色加深,“分手一事,我從來沒答應過。”
聽到這句話,時影更煩躁了,她剛才怎麼沒直接把這人塞到楚清旁邊的那個男生手裡呢,真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至于剛才說有事要商量的兩人,此時正慢慢悠悠地走在校園内的梧桐大道上,不過兩人神情不一,楚清閑庭信步,晏安心神不甯。
“在擔心你的室友嗎?”在楚清兩次将晏安拉到一旁,是他免于被路過的自行車撞到時,她開口問道。
見晏安點了點頭,楚清便開口維護自己好友的臉面,“你别看時影人看上去冷冷淡淡的,但其實她很負責任,你放心,她會好好照顧你室友的。”
“他們……是男女朋友關系嗎?”晏安猶豫了一會,還是把這句話問了出來。
“應該是,我隻知道時影前段時間和她男朋友分手了,但是關于她男朋友具體的事情她很少說,所以我也不太清楚。”楚清想了想,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告訴晏安。
當然,對于時影前男友和她分手後做出的一系列行為,她選擇了隐瞞,有些事情還是不讓晏安知道為好,比如視奸朋友圈,比如跟蹤時影的行程。
“難怪沈郁最近變化很大……”晏安喃喃自語,聲音小得幾乎讓人聽不清。
“變化?具體講講呢?”雖然晏安的聲音很小,但楚清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話語的碎片,聽到晏安說的話後,楚清也難得來了興趣。
不同于其他兩位室友,時影很少在宿舍裡講她和男友的相處日常,有人問她也隻是淡淡地敷衍過去。
不過,雖說前世的記憶對楚清來說算得上遙遠,但她還是記得時影在還沒談戀愛的時候,某一天看上去心情頗為不錯,楚清問她怎麼回事,她隻是說“發現了一個蠻有意思的師弟”,其他的并沒有多說。
現在想來,那時候時影口中所說的那個“有意思的學弟”,應該就是沈郁了。
楚清還挺好奇,沈郁的身上究竟是哪一點引起了時影的注意。
“沈郁之前很熱情開朗,但是最近這段時間他都不怎麼和我們說話,每天獨來獨往,連以前最喜歡的社團活動也不去參加了……”察覺到楚清對沈郁濃厚的興趣後,晏安的呼吸一窒,随後神情恢複如常,緩緩開口講述道。
講到一半時,晏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聲音也逐漸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