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雲蘿就這麼陰差陽錯地站在了那柄映射寒光,通體銀白的“湛月劍”上。
身後的李橫七嫉妒地咬牙切齒:“可惡!我還沒乘過師兄的劍呢!她竟然得了這便宜!”
朔方失笑:“師弟,誰叫你方才不答應呢?”
“我……我那是!算了,且讓她得意這一次!”
朔方無奈搖頭,至于縮在湛月劍上的江雲蘿已經開始雙腿發抖了。
江雲蘿恐高,還是天生的,剛穿來的時候因為被人架住,又思緒昏沉壓根不知道害怕。
現在頭腦清醒又沒人扶,簡直要吓死個人!
而且一張嘴,耳旁的風直往她嘴裡灌,那凜冽的風聲呼啦啦割在臉上,惹得胸口的心跳越來越快。
就在她呼吸困難險些歪倒的前一刻,毫不猶豫地抓住了那方凜然不可犯的衣袍。
緊緊貼在人背後。
還慌亂道:“師兄,對不住。”
身體一僵的微生儀倒是沒有說什麼,隻是擡手在她身上落了一層保護結界。
瞬間,耳旁的風聲,腳底飛快閃過的殘影都通通消失。
總算是喘了一口氣江雲蘿老老實實松了手:“多謝師兄,下次不會給你添麻煩了。”
微生儀:“嗯,下次回來,記得學劍。”
再次感受到壓力的江雲蘿猶如鹌鹑:“我知道了。”
*
靈山地處于南面,山陵和湖泊衆多,與天道宮一南一北,呈對立之勢。
不同于李橫七嘴裡的“窮山惡水”,越往前走,越能看見空氣裡流淌而出的絲絲“白霧”。
也就是所謂的靈氣。
隻是,除了靈氣之外,還有不少奇怪的化成團的紅色或黃色的“霧氣”藏匿其中。
江雲蘿定睛一瞅,那霧氣又迅速消失不見了。
奇怪,那是什麼東西?
古怪的感覺在心中升起,不等細看,身前禦劍的人忽然再次開口:“方才的那些,你可有看到?”
江雲蘿:“師兄說的是林子裡的那些嗎?”
“嗯。”
江雲蘿實話實說:“我隻看到一些長有奇怪形狀的霧氣,好似還會動,但不知道那是什麼。”
微生儀眸光如水:“那是山中的精怪和小妖,亦吸收天地靈氣來增長修為,和害人的妖魅不同,它們性情膽怯常常藏匿于深山之中,但也不是沒有例外。”
“何為例外?”
“顔色越深,兇性就越強,越不好對付,比如那晚襲擊你的花妖。”
說起這個,江雲蘿總算是想起了什麼,那晚在院子裡的時候,她好似也看見了淡淡的顔色,隻是她被那香氣熏得迷糊,沒有仔細看。
而當那妖花吃了自己的血之後,便直接狂性大發,險些将她吃了。
果真是應了那句話:路邊的野花可斷不能采!
幾人禦劍疾馳,終于在幾個時辰後到達了靈山腳下。
剛一落地,李橫七的眼神就迅速瞪視過來,分明一副咬牙切齒的眼神。
江雲蘿裝沒看見,仰頭看向不遠處的那座仙山,問道:“那裡就是靈山?”
“不錯,靈山的結界還沒有打開,我們先去找客棧。”
微生儀一發話,衆人立刻就去找客棧。
沒過多久,幾人在熙熙攘攘的鎮子上找到了一家還算氣派的地方。
李橫七豪爽地掏了錢袋子:“店家,給我們來六間上好的客房,再備些酒菜!”
“唉,來喽!客官這是你們的房間号,您拿好咧——”
“對了,客官您吃點啥?”
“葷的素的都來一點!”
“得咧,您稍坐飯菜這就來——”
幾人在一樓的桌邊坐下,微生儀卻轉身上樓:“你們吃吧,我先去休息。”
一旁的慎行和慎思也道:“我們也上樓,飯菜不必給我們留。”
說完,師兄妹兩人幾乎同步轉身,連面無表情的神态都一模一樣。
江雲蘿:“不愧是戒律長老的弟子,隻是……師兄怎麼也上去了?而且還說要休息?難道是因為剛才載我累着了嗎?”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李橫七就來氣,他當即一把将她揪住:“别以為我沒看見剛才在天上的時候你做了什麼?告訴你,師兄可不是你能觊觎的!”
此言一出,江雲蘿心裡咯噔一下:難不成她想抱大腿的心思被他看出來了?不對不對,她也沒想抱大腿啊!
腦海中的邪惡蘑菇扭動起來:“你忘了你差點抱了他嗎?人家無生道君的腰帶可都被你拽亂啦,嘻嘻嘻嘻。”
江雲蘿一時無語,忍着額角的跳動賠笑:“都是誤會,我可絕沒有亵渎微生師兄的意思!”
“哼,量你也沒這個膽子!”
“那……我們還去叫他吃飯嗎?”
朔方從容道:“師兄坐在這裡目标太大,不方便我們打探消息,而且,他應該還有别的事情要做……我跟你們分頭打探,看看此次來靈山的仙門到底有多少。”
于是片刻之後,客棧裡的桌子上隻坐了江雲蘿和李橫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