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隻要挑選出中意的法器,登上此仙階者,便可獲勝!”
“什麼?法器?我先挑!”
此言一出,立刻引得衆人争相上前。
“登天靴,哈哈魁首是我的了!”
李橫七:“哼,愚蠢。”
說完,迅速在一衆法器中掃了一眼,而後選中了一柄品相不凡的金帚。
路過的君不渡:“喲,麒麟子騎掃帚?”
李橫七回怼:“靈山之犬,你要點臉!”
“哈哈,看看是你的掃把飛得快,還是我的‘踏火輪’踩得快!”
說完,一騎絕塵,率先登階。
李橫七見狀也毫不示弱,一咬牙也踩着金帚上去了。
上首看台,一聲輕笑:“你們靈山和天道宮的兩個徒弟倒是不錯,一個選了靈山的至寶飛天帚,一個選了我洛玉仙宗的仙器踏火輪,不似其他那些蠢貨選的,中看不中用。”
洛玉仙宗的戚宗主,生得一副陰柔面相,四大仙門宗主中,也是最年輕的一個,開口的聲腔兒讓人隐隐起雞皮疙瘩。
孟照淵虛僞一笑:“哪裡哪裡,不過是搶先了别人一步,這二十丈仙階,越往後越難走,這才剛剛開始,諸位可不要忙着下定論。”
戚行:“哼,上品的法器都一哄而上搶得差不多了,總不會有人傻到現在還沒選吧?”
蓬萊仙首雲中子眯了眯昏花的眼睛:“好像還真有一個。”
衆人看過去,見被人哄搶過的靈器攤子旁,還剩下一道躊躇的人影。
正是被人擠到後面略有狼狽的江雲蘿。
隻見她慢慢悠悠,先是把剩下的靈器一一看過,接着又上手觸摸。
被這番操作驚到的衆人:“旁人都選完了,她還在這裡磨磨唧唧,該不會是想棄賽了吧?”
“哼,就算不棄賽,那也是倒數無疑了!”
圍觀的弟子瞧熱鬧似的說風涼話,上面,九十九級仙階爬到一半的李橫七扭頭,差點氣暈。
直接喊道:“江雲蘿!又不是挑菜,你磨蹭什麼呢?趕緊選一個!”
同樣爬到一半的君不渡:“就是啊,再不選,可就要追不上咯!”
李橫七立刻擡眼開罵:“滾你媽!先擔心你自己吧!”
對于耳旁的嘈雜,江雲蘿置若罔聞,她把靈器輪番摸過,最終停在兩件不起眼的法器前——準确的說,連法器都不像。
因為一個是極小的被人忽略的紙鶴。
另一個則是一件破爛的輕薄的紗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誤把它放進去的。
坐在看台上的戚宗主:“等等,那個紙鶴她是從哪扒拉出來的?”
眯着一雙昏睡眼的雲中子笑開了花:“哈哈,正是老夫所折,隻是個小玩意兒拿來湊數之用,本以為無人發現,誰知竟被這位姑娘給翻出來了,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其餘人皆面色抽搐。
什麼小玩意兒,誰不知道蓬萊仙首一雙妙手可化腐朽為神奇,吹一口仙氣都能使枯木逢春,泥人笑淚。
方才那大堆的法器壓在上頭,自然無人注意,如今竟被那小丫頭給撿了漏了!
孟照淵表情一瞬間有些僵硬,而戚行則冷哼:“哼,她竟然有些眼力,選這個倒也不錯,不過……旁邊的那件破爛紗衣,怎麼瞧着有幾分眼熟?”
孟照淵定睛一看,像是看穿什麼,瞳孔立刻縮起來,一旁的微生儀則照舊抿茶,平靜無波。
年紀最長的雲中子捏着胡須略一思索,接着沉吟說道:“聽聞微生小友當年曆練之時,曾去往極北之地,取雲海之間最絢爛的一團雲氣,截世間最輕柔的一縷和風,織成了絕無僅有的一件法衣,并取名為‘無色衣’。穿上此衣,好似身輕如燕,行走在雲海之端,忘卻世間諸多煩惱……無色,無垢,亦是無憂。”
始終沉默的微生儀眼睫微動,還未曾說話,戚行便已經冷噱地翻起白眼來:“哦,如此寶物,道君竟也舍得拿出來?”
微生儀眸光幽淡:“我天道宮最不缺的就是寶物,區區法衣而已,不足戚宗主挂齒。”
戚行:“……”不足他挂齒,意思是說他沒見識嗎?
孟照淵亦暗暗地啐了一口,不過扭頭就笑容滿面:“諸位,還是觀賽吧,你們看……那兒已經選好了。”
當底下的江雲蘿将那件破爛衣裳穿在身上的時候,圍觀衆人面色各異。
“她是不是腦子糊塗了?怎麼選了一件破破爛爛的衣裳?”
“就是,難不成這還是件能騰雲駕霧的法衣?”
“呵,就算是法衣,都已經破成這樣了,八成都不頂用了!”
江雲蘿的面上也閃過一絲的苦惱,不過很快她便堅定了自己的選擇。
腦海中的白赤勸她:“這件法衣作為靈器雖然是上上等,但它被刻意壓制了,你選它怕是頂多能爬到一半哪。”
江雲蘿卻搖頭,堅持自己的選擇道:“就選這件了。”
微生儀似挑了下唇,又迅速拉平唇角,指尖搭在桌上敲打,難得有些心不在焉。
其實,那件“無色衣”被他刻意弄壞過。
恐怕……
他看向毫不猶豫将法衣披在身上的少女,目光深處斂過什麼,又迅速了無痕迹。
心道:恐怕,她是選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