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這聲音……
“江雲蘿,怎麼是你?!”
不怪李橫七驚訝,因為往後打眼一掃,除了被踢下去想重新往上爬的,便是像他們一樣靈力耗盡動彈不得的。
可這女人怎麼回事?居然臉不紅氣不喘,還爬到了這兒來?
她不是磨磨蹭蹭最後才上來的嗎?
難道,她……
看到那件第一眼就被他忽略的法衣,李橫七的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幾步之遙,江雲蘿慢悠悠地舉步往上:“小師兄,這也該多謝你,要不是你把這件衣服扔到我面前,說不定就被旁人撿去了,多虧了你,師妹才能爬到這兒來。”
隻是她真心實意的感謝,換來的卻是陰沉無比的臉色。
君不渡都忍不住憋笑,隻是笑完又款款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江姑娘你,實不相瞞,那晚第一次見姑娘,我就知道姑娘清風霁月,很是不俗,沒想到竟有如此運道。姑娘,你我如此投緣,何不在此拉我一把?”
君不渡頂着那張令萬千女修羞窘無措的臉,朝她伸出了手,那眼神也是格外溫柔绻缱。
李橫七簡直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他為了赢得大比居然如此沒有底線,連美男計都使出來了!
江雲蘿也是一愣,隻是看着眼前的那隻手,卻莫名想到了另一雙冷白如玉閑情敲打的修長手指。
當即婉拒道:“不好意思,楚王好細腰,本姑娘亦如此。”
等等,這什麼意思?
君不渡伸出的手僵硬一瞬。
而李橫七則毫不留情地笑道:“哈哈……楚王好細腰……哈哈哈哈!君不渡,你也有今天!”
号稱多情郎君為無數女修癡戀的君不渡:“……”
至于台上觀瞻衆人,更是面色各異。
戚行輕搖羽扇:“呵,本以為這靈山大比枯燥無味,沒想到這好戲是一出接一出,孟掌門,你說這是不是比市井裡說書唱戲的還要有意思?”
孟照淵神情抽搐,再笑已是勉強:“看來,這場比試的魁首非天道宮莫屬了。”
微生儀一直看着那邊,并未理會。
雲中子捋須說道:“倒也未必,無色衣損毀,這位江小友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不易,想到爬上最後幾階卻是難了。至于另外兩位,修為尚可,待調息片刻恢複靈力,仍可一搏,到時勝負自然見分曉。”
不錯,勝負還未見分曉呢,真以為他們靈山徒有虛名嗎?
哼,這場比試可不是隻靠運氣就能赢的!
孟照淵從容甩袖,繼續觀戰。
長階上的李橫七君不渡自然也知道這一點,因此在冷嘲熱諷之後,立刻盤坐調息。
而不出衆人所料,在同樣踏上第四階的時候,江雲蘿身上的那件無色衣便徹底失去了效用。
一時之間,無形的威壓直直湧了過來,讓她不能動彈一步。
李橫七調息之餘沖她吼道:“傻站着幹什麼?還不快坐下調息!等着暈倒從這裡滾下去嗎?”
江雲蘿神色平靜,一動不動地低頭:“不,我在想一件事情。”
李橫七莫名其妙:“什麼事情?”
下一刻,她手裡忽然多出了一隻栩栩如生的紙鶴,似苦惱說道:“你說這玩意兒該如何驅使?”
不止李橫七瞬間瞠目,台上幾人更是罕見地集體失色。
雲中子:“這……這不是老夫的紙鶴嗎?”
戚行:“呵,身上披着無色衣,袖子裡還揣着紙鶴,孟掌門,你說這算不算是舞弊犯規?”
孟照淵也是硬擠出一絲笑:“這……這……”
三人面色均不怎麼好看,隻有微生儀似輕勾唇角,如霜的眉眼剝去寒意,隻顯銳氣:“敢問比試之前,可曾說過隻準參賽弟子挑選一樣法器?”
孟照淵一愣:“不曾,不曾……”
“既然不曾,那就是正常較量,要怪也隻能怪旁人思慮不周,智謀不足,既然敗了,就不要在這裡挑剔滋事,妄加評議。戚宗主,你說呢?”
好啊,這可真是一句話不落地給怼回去了。
戚行氣得臉都扭曲了,但奈何先前下黑手的時候他也是這麼辯說的,如今被人回敬,除了硬生生忍住,還能怎樣?
“江雲蘿!你竟然拿了兩件法器……我可真是小看你了!”
趴在台階上的李橫七氣到眼角差點裂開。
江雲蘿歎氣:“師兄,一開始的規則也沒說隻能拿一樣,做人可不能太死闆,我本來想提醒你,可誰讓你跑得那麼快呢?”
說完,遺憾攤手。
“你……你!”盤坐于長階上的李橫七不知是震驚還是惱怒,直接一把拽住了她的裙角,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江雲蘿無辜憨笑地抽開了自己的裙子,轉身說道:“小師兄,你若有話便等比賽結束再說,時辰快到了,師妹先走一步。”
說完,低頭略一思索,沖着那紙鶴注入一道靈氣,随後那紙鶴便好似活了一樣輕輕扇動翅膀。
瞬間,一縷風将江雲蘿整個人托起,于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她腳踏輕風,一口氣直接登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