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還帶着腥味。
“果真是天生道骨,純潔之體,哈哈哈哈!”
施秀秀僵在那裡,心裡的恐懼讓她止不住地發抖,但她還是努力保持鎮定:“師父,你捏疼我了。”
那妖道松了手,大概是覺得獵物已到手,并不着急吃她,而是摸了摸她的臉道:“乖徒兒,你太瘦了,為師先去給你尋吃的,你要待在這裡,不要亂跑,知道嗎?”
顯然,等那妖道一走,施秀秀拔腿就跑。
眼淚從她的眼眶裡流出來,腳下的石子磨破了腳也一口氣不停地往回跑。
可天地之大,已經沒有她能回去的路了。
因為……她死了。
沒有死在施府衆人的毆打謾罵之下,也沒有死在妖口之下。
而是被路邊橫出的一條樹藤絆住了腳,腦袋猛地磕在尖尖的石頭上。
鮮血淌滿她的臉,讓她沒能嗚咽幾聲,就這麼斷了氣。
她雖然死了,可心裡的怨氣還沒消散。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都讨厭我?都不要我!嗚嗚……”
那種經曆了最深的痛楚,連最後一點希冀都徹底泯滅的絕望化作無邊無際的黑暗向她湧來。
感同身受的江雲蘿隻覺得無法呼吸,而下一刻,耳邊傳來粗暴的喊聲。
“江雲蘿!江雲蘿!”
經曆了死亡的黑暗之後,江雲蘿猛地睜開眼睛,腦門和臉頰全是冷汗,她看着李橫七慌張的神情,還莫名的笑了下:“我沒事,我就是感覺死了一回。”
李橫七聽聞沒好氣地擰眉:“你可真行,還有心情開這種玩笑,要不是我及時趕過來,你怕是要陷進去出不來了!”
江雲蘿慘然一笑,看着被重新定住的施秀秀的地魂和站在屋裡的其他人,問道:“距離結束還有多長時間?”
已找到兩個魄元的君不渡幽幽道:“已經過了這麼久,怕是還不到半炷香了,江姑娘,要不要在下幫幫你?”
李橫七:“哼,你少在這兒裝模作樣,我這就去直接問她,其他的魂魄在哪兒?”
江雲蘿一把将他拉住:“别問了,我知道在哪。”
說完,當着這幾人一魂的面,徑直走向了那面出現裂痕的銅鏡。
先是敲了敲,發現沒有動靜後毫無負擔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弄錯了。”
說完,又站在窗邊的角度随意地一掃,最後鎖定在妝台旁那棵光秃秃的枯木上。
看她走過去,施秀秀的地魂這才躁動起來。
可惜,她被李橫七定住,不僅不能動還不能開口說話,隻能眼睜睜看着封印被解開,而後,一道透明的魂體出現在衆人面前。
“這是……施秀秀的天魂?”不止其他人,君不渡也是有些驚訝,輕挑的嘴角也拉了下來。
李橫七驚訝:“你怎麼知道她的魂魄會在這裡?”
江雲蘿:“猜的。”
“猜的?”
“嗯,這裡的花草樹木,都是顔色鮮妍久開不敗,唯有這株花樹卻一反常态地呈現枯萎之狀,你說,是什麼原因導緻的?”
李橫七:“哼,找都找到了,那自然是死人的魂魄附在上頭,隻是你都知道了,方才還去敲鏡子幹什麼?”
被恐怖片誤導的江雲蘿:“……咳,這個不重要。”
一旁的君不渡:“好了,既然怨靈的魂魄都找到了,也該想想如何渡化她?”
這話說完,李橫七立馬道:“不,還有一隻魂魄沒找到,施秀秀的人魂。”
說完,看向屋裡的衆人:“你們可曾看到施秀秀的人魂?”
屋裡衆人:“沒有,我們找到的都是魄元。”
江雲蘿無奈:“看來那是沒辦法了,你們看,時間快到了。”
芥子世界的入口閃爍光亮,預示着三炷香的時間馬上就要結束。
君不渡:“哼,既然如此,那就沒辦法了。”
于是,衆人陸陸續續地從芥子世界的入口跳了出來。
剛一出來,江雲蘿就發現了不對:“奇怪,那位拿木魚的小道士呢?”
“你說的師弟善九?他還沒出來嗎?”
某個蓬萊的弟子亦仰頭張望,隻見那芥子世界的入口明顯快要合上了。
“唉,師弟總是這般,這次又不知道被什麼絆住了腳……”
正說着,入口處傳來熟悉的呼喊聲:“且慢!諸位等等我!”
不是别人,正是在裡面差點迷路的善九。
隻聽那蓬萊的修士質問:“師弟!你做什麼去了?找你半天都尋不到!”
善九面皮微紅道:“師弟愚鈍,沒有找到怨靈的魂魄,還不小心在裡面迷了路,啊,不過幸好遇到這位姑娘,是她帶我出來的!她還說想與我結交朋友,來我們蓬萊做客……”
那蓬萊修士面無表情,甚至臉上生了一絲寒氣,江雲蘿李橫七則是瞪大眼睛。
“師弟,你要不要看看你身後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