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三人便禦劍重新回到靈山腳下。
沒想到,正好碰到了人群中的朔方,他站在熱鬧的燈火中,笑得溫和:“方才尋你們沒尋到,沒想到居然在這裡遇見了,微生師兄,你們這是去了哪?”
微生儀:“去了趟埋屍之地。”
朔方:“埋屍?”
之後,江雲蘿李橫七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又說了一遍,朔方聽罷,擰起眉頭:“聽着确實蹊跷,看來這偷屍之人是打算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說完,又道:“師兄,要不要将此事告知其他仙門?”
微生儀從容且淡定:“暫且不用,一隻見不得光的影子而已,找機會将他引出來便是。”說完,重新看向他,“你來這裡做什麼?”
朔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師尊讓我帶這裡的忘塵釀,我特意來買。”
李橫七一聽,當即抱怨:“無庸師叔好歹是堂堂道君,整天正經事不幹,就知道逍遙快活,你這個當徒弟的不知道勸誡他,怎麼還慣着他呢?”
慘遭責難的朔方也不氣惱,隻是憨笑:“師尊隻是不理俗務罷了,他想做什麼,由我這個弟子代勞也是理所應當。”
李橫七聽完,隻覺得他是無藥可救。
朔方卻笑:“師弟,我除了買酒,還買了你愛吃的桃花酥,回去一道分與你和江師妹。”
江雲蘿眉眼彎彎:“多謝朔方師兄,不過我不愛吃甜,這桃花酥就讓給橫七師兄吧。”
李橫七瞬間臉色漲紅:“不是你們什麼意思?吃甜食怎麼了?誰規定劍修就不能吃甜食?”
“喂,你們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在李橫七的炸毛聲中,幾人一同回到了靈山小院兒。
李橫七一整天心氣不順,回去之後就“嘭”的把門關上了。
朔方則是把忘塵釀分給她一壇,說:“微生師兄從不喝酒,這一壇送給師妹嘗一嘗。”
江雲蘿接過來:“能讓無庸道君這般念念不忘,定然是美味的仙釀,那就多謝朔方師兄了!”
說完,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微生儀,趕緊追過去裝作乖巧道:“師兄,你真的不一起喝嗎?”
微生儀腳步頓住,并未回頭:“你們喝吧,不要太晚,記得早些休息。”
說完,翩翩的道袍擺動,人影消失在門外。
江雲蘿略有些失望,朔方笑笑:“别多想了,微生師兄從來滴酒不沾,我去叫橫七過來,我們一起喝。”
“好吧。”
等李橫七别别扭扭地出來,江雲蘿已經喝上了,一邊喝還一邊琢磨起白天的事:“施秀秀也真是太可憐了,因為臉上的胎記被親人厭棄,最後還橫屍荒野……本來想好好安葬她,誰知現在屍體都沒有了……”
朔方安慰她:“師妹,此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秀秀姑娘的魂魄已經得到了解脫,至于她的屍骨,師兄既然那麼說,定然是心中已有成算,到時候定會揪出背後之人。”
李橫七将酒灌進肚子裡,表情很不爽道:“哼,比起關心這個,你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麼應付接下來的比試吧,如果沒猜錯的話,第三關可是洛玉仙宗的戚行掌試,還不知道要比什麼呢。”
朔方也道:“戚宗主性情古怪,每次出的比試也……讓人難以琢磨。”
江雲蘿迷糊:“靈山大比不都是靈山的人說了算嗎?”
李橫七立馬嗤笑:“怎麼可能?他靈山算個屁?不過是仗着劍閣的聲名而已,按道理是四大仙門輪番掌試,隻不過雲中子那老頭兒懶得管這些,所以前兩輪的比試都是他們靈山說了算,不過之後可就沒他們什麼事了。”
說到這兒,江雲蘿眼睛一亮:“哦,這麼說,第四關是微生師兄掌試?那他會不會……”
李橫七眯起眼睛:“你是想問師兄會不會跟我們提前洩露?”
江雲蘿臉蛋紅紅地點頭。
李橫七将酒盞碰地磕在桌上:“那是你想多了,師兄從來都是堅守正道風光霁月,怎麼會做這種徇私舞弊之事?江雲蘿,别怪我沒提醒你,你要是敢在師兄面前說這個,那就是找死!”
江雲蘿被驚得打了個酒嗝:“真有那麼吓人嗎?”
李橫七獰笑:“你可以去試試。”
江雲蘿當然不敢真的去試,畢竟她也隻是嘴上說說,像微生儀這種沒有溫度近乎刻闆的高嶺之花,她可不敢輕易去冒犯。
可是,這第三關的比試怎麼辦?
想到白日裡君不渡的嘲諷,江雲蘿莫名地感覺到忐忑,以至于當天晚上翻來覆去覺都沒睡好。
第二日一大早,李橫七沖到房門外敲她的門:“江雲蘿,趕緊起來!師兄叫你一塊兒去練功!”
門打開,是一張憔悴布滿青痕的臉。
李橫七吃了一驚:“你怎麼回事?臉色這麼難看?”
江雲蘿打起精神:“我沒事,可能是前兩關的比試太順暢,所以心裡壓力有點大,橫七師兄,你應該沒有我這樣的煩惱吧?”
連續兩關沒赢得魁首的李橫七咬牙:“江雲蘿,你是故意找我不痛快吧?”
江雲蘿立刻搖頭:“你誤會了,我沒有。”
“哼,奪不奪魁首無所謂,重要的是要把靈山的人比下去,江雲蘿,走吧。”
沒一會兒,兩人來到了庭院裡。
隻見院中樹影婆娑,陽光燦然,微生儀一襲仙衣道袍挺拔冷峻地站在那兒,烏發如瀑,身形如鶴,一副纖塵不染的谪仙姿态。
察覺到他們到來,轉身說道:“今日,我把剩下的五行咒術教給你。”
話音落,平地風起,凝水成字,水落成冰,化為尖銳的利刃,差點把要伸手去接的江雲蘿手指給刺破。
李橫七見狀直接将她的手給拽回來:“你傻嗎?這是攻擊的咒術,你以為是什麼戲法嗎?”
江雲蘿立馬縮回手,一點沒有被鄙夷的尴尬,而是趁機拍問:“師兄,這裡厲害的咒術能誅殺妖物的吧?”
微生儀:“當然可以,對付之前的花妖不成問題。”
“那與其他仙門的人對陣呢?會不會被他們用劍一劈就碎了?”江雲蘿略壓低了聲音。
微生儀的眼眸則淡淡瞥向她:“怎麼,你想學劍?”
江雲蘿:“……”
“呔!他怎麼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小心思?白赤,你說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白赤:“知道你是個陰險狡詐且擅于僞裝的女人?”
江雲蘿幹笑兩聲,用笑聲掩飾自己的尴尬,因為微生儀的眼神好似在告訴她她還不配。
但出乎意料地,面前的人微微勾起了唇:“你想學劍也不是不可以……”
話沒說完,李橫七先急了:“師兄!你忘了隻有内門弟子才可以學劍嗎?而且她還沒有自己的配劍!”
微生儀沉吟:“這确實是個問題。”
江雲蘿趕緊表示:“我可以現在就去借一把!”
微生儀搖頭:“我天道宮弟子,不論修為悟性還是法器配劍,都要出類拔萃高人一籌,等你赢了這次的大比,劍閣之内任你挑選,你想要什麼樣的配劍都可以,我也會親自教你劍術。當然,你若是想退而求其次也不是不行。”
輕飄飄說完,江雲蘿石化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