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笑的道德底線。”
就好像現在,她阻止所有人給她投票,肯定又是她高尚的道德底線作祟。
她總覺得是自己害了别人。
他就沒見過這麼蠢的人!
可是在對上那雙紅彤彤的眼睛時,他似乎又能理解了。
但他不贊同。
他不能看着她再這樣作繭自縛,畫地為囚了。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改變一下她。
他有時也會對自己感到不理解,他不是多管閑事的性格,為什麼總想要拉她一把。
可是想起那雙猩紅的雙眼,他又會覺得為什麼不重要了。
也許是因為他救過他,所以他也要拯救她的。
也許他們倆都會有責任心泛濫的時候。
所以,他對她說:
你要有被原諒的勇氣。
離憂,你要敢于原諒自己,你要放過自己,你要開始新生活。
你不能活在過去,活在已故之人的陰影裡。
那不是你的錯,那不是你造成的。
想到這裡,他上前一步,以一種強硬的姿态将她攬在懷裡,寬大的手掌握住她瘦削的肩頭,帶着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
他帶着她走向門内深處。
離憂仰頭看他,朗聲問道:“萬一選我要下地獄呢?”
顧念扯出一抹漫不經心的笑,道:“天堂地獄,我都陪你去。”
“就是,天堂地獄,我都陪你去!”傅思茗大步走了進來。
“哪有什麼天堂地獄,先想辦法從這鬼地方出去了再說。”沈伶緊随其後走了進來。
她臉上雖然不屑,腳下的步子卻是邁地極快。
“我們現在不就在地獄裡嗎?”莫歡走了進來,臉上還帶着憤憤不平的怒氣:“我算是發現了,那兩個老鬼頭壞的很,總針對離憂。”
“不過離憂你也不要太傷心了,已逝之人終成虛妄,活着的人還是要活在當下。”劉瞳跟進來安慰離憂。
“就是啊離憂,你不要太傷心了,節哀順變。”
來人七嘴八舌地安慰起離憂。
還是離憂第一次感受這些潮水般的善意,一時還有些不知所措。
顧念低頭看了看她淚痕交錯的臉,大方地将手臂伸到她面前,“允許你用我的衣袖擦眼淚。”
“誰要用你的衣袖啊,髒死了,離憂我這兒有紙巾。”
說着,傅思茗便将他的手拍開,從口袋裡掏出紙巾遞給離憂。
說話期間,衆人都擠入這扇門内。
離憂臉色有些灰白,眼神忐忑起來。
她還是無法面對失去媽媽的事實,也無法接受黑白無常宣布判詞。
偏偏黑無常故意捉弄離憂一般,看着她焦灼了半響,才緩緩道:“在世之人和魂魄消散之人不參與判決,這局作罷。”
衆人皆是一愣。
在世之人,說的是離憂。
魂魄消散之人,自然就是離憂的媽媽。
在世之人不得參與判決,那之前那些人算怎麼回事?
還有,離憂的媽媽隻是去世了,什麼叫魂魄消散了?
衆人叽叽喳喳讨論一番,但終究沒有問出口。
畢竟現在的結果,正好在她們可以接受範圍内。
不得參與判決,就是最好的結果。
沒等衆人平靜下來,黑無常又道:“諸位此行功德圓滿,可以複返人間了。”
說着,她們身邊的往生之門消失了。
面前撕裂了一道豁口,透着奪目的光芒。
“諸位通過這道裂縫,就可以回到人間了。”黑無常道。
這事來得突然,衆人沸騰歡呼了一瞬,而後便陸陸續續走入那道裂縫之中。
身旁的傅思茗臉上出現笑意,挽着離憂高興地道:“離憂,我們可以回去了。”
離憂臉上看不出絲毫可以稱之為開心的情緒,她面色有些凝重,和傅思茗說:“你先走,我還有點事。”
聞言,面前的顧念皺着眉頭回頭看她。
離憂知道他在想什麼,她翻了個白眼,道:“我是真有事,别總覺得我動不動就要尋死覓活。”
顧念眯着眼睛:“那你答應我。”
離憂無奈道:“好我答應你。”
“答應我什麼?”
“答應你好好活着。”
“還有呢?”
“哎呀你煩不煩。”
“你不說是吧,你不說我也不走了。”
“……答應你要有原諒自己的勇氣。”
“妥了!”顧念睨着她,“有什麼事搞快點。”
“行,你快先走吧”離憂催促道。
等他們都走了,離憂臉色才逐漸暗沉下來,緩緩轉過身來卻見黑白無常還站在原地,似乎特意在等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