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感受到周辰身上炙熱的體溫,她才更加确信,她所處的是厚重的現實。
姐姐真的死了。
她埋頭嗚咽,心口的鈍痛讓她止不住抽泣。
看着她顫抖的肩背,周辰眉頭緊蹙,問道:“發生什麼了?”
離憂松手後退一步,搖了搖頭。
周辰眼眸微眯,問道:“不想說,還是不方便說?”
她還是搖頭。
“你是我的學生,我有義務處理你的事。”
她低着頭不吭聲。
隻聽見一聲輕歎,周辰有些無奈,道:
“你先上去換鞋。”
離憂這才發現自己着急下樓,竟然連鞋子都忘記穿了。
她連忙轉身,飛奔上樓。
周辰站在原地,下颌緊繃,眉頭緊緊攏在一起。
過了十五分鐘,離憂再下來時已經穿戴整齊,神色輕松。不仔細的話根本看不出微微泛紅的眼圈。
周辰站在車前,道:“上車,送你去上學。”
車子勻速形勢在路上,朝陽不溫不燥,車内一片靜谧。
周辰目視前方,手掌握着方向盤,眉眼間有些郁氣。
“想說的時候随時找我。”
離憂應下,說道:“好。”
離憂到學校的時候,教室裡面已經坐滿了人。
她掃了一眼,傅思茗,顧念,沈伶,莫歡,劉瞳,……吳勇也在,大家都到齊了,此刻正坐在座位上七嘴八舌眉飛色舞地讨論着什麼。
大家的似乎還是和從前一樣,但似乎又有哪裡變了。
離憂走進教室,顧念一眼就看見了她,他起身上前,似乎有話想和她說,還沒等他走到離憂身邊,就被她身後一道尖銳的目光勸退了。
周辰站在教室門口,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裡帶着濃濃的警告。
“顧念,辦公室來一趟。”
顯然是要算他帶人圍堵離憂的賬。
顧念用求救的眼神看向離憂。
誰料離憂選擇拒絕接收他的眼神,還給了他一個“你好自為之”的表情。
顧念神色耷拉下來,認命般地出了教室走向辦公室。
上課鈴聲适時響起,衆人結束了七嘴八舌的讨論,教室歸于平靜。
離憂坐在位置上,從書桌裡抽出一張草稿紙,把她記憶中那個黑衣男面具上的圖騰畫了下來。
看着紙上的圖騰,她靜默良久。
想起白無常說的,有人會告訴她黑衣男的身份,她不禁思考,這個人會是誰呢?
“離憂,顧念又犯事了?”傅思茗一臉好奇地湊過來和離憂聊起八卦。
離憂的思緒被拉回,她将草稿紙随手塞入桌肚。
“誰知道呢。”
“诶,離憂你臉怎麼了?”傅思茗注意到她臉上的紅痕,她瞪大了眼睛湊近道,“你的臉怎麼紅了一塊。”
離憂不以為然,随口道:“應該是不小心在哪磕到了。”
“離憂,”傅思茗叫她,語氣難得正經,“你從來都不和我說你的事。”
如果不是往生之門,她估計永遠都不會知道離憂遭遇過那些變故 。
離憂不以為意,随口道:“你現在不是知道了?”
“那不一樣!”傅思茗語氣也有些激動,道:“你沒有主動和我說過,我都沒有辦法安慰你。”
離憂眼中滿是不解。她不能理解為什麼要主動和别人說這些事,她也不理解為什麼傅思茗覺得自己需要安慰,她也沒有把傷口暴露于人前的習慣。
如果說,一定要被安慰的話,她可能隻是需要一個今天早上那樣的擁抱 。
“我們不是好朋友嗎?”傅思茗目光期盼地看着她,眼睛裡裝滿了一種叫做真誠的東西。
在她殷切的目光下,離憂點了點頭,道:“我們是朋友。”
“我們是好朋友 !”傅思茗惱羞成怒地糾正她。
“我們是好朋友。”
“那你以後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要告訴我。”
“行……”
“那你的臉是怎麼受傷的?”
傅思茗給她下完套,眯着眼睛狐疑地看着她。
“我……”想到自己幾秒鐘前才承諾過的話,離憂隻好如實答道:“讓人打的。”
傅思茗一聽便怒了,一拍桌子吼道:“誰?!”
“……顧念找人打的,我不認識。”
“顧念這個賤人 !”傅思茗一聲長嘯,作勢要去找顧念報仇。
然而,她的報仇計劃不可能實現了,因為顧念被勸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