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又陷入僵持了。

陸霄不主動說話，宋應時問一句他才答一句，而且能用點頭搖頭回答的絕不開口。

宋應時不動聲色地觀察着他，對方肢體反應和言語交流都是正常的，應該隻是單純的性子比較冷。

好在有電視節目支撐着，不至于沉默到尴尬。

過不久，廚房那邊傳來陸懸的聲音：“吃飯了。”

陸霄聞言率先站起身，卻沒走，扭頭望着宋應時。

宋應時彎彎唇：“走吧。”

餐桌上已經擺了好幾盤菜，陸懸還在往上面增添。

宋應時一眼掃過去，葷的素的，紅的綠的，擺盤精緻，每道菜都散發着透亮的色澤，誘人的香氣撲面而來。

“做這麼多。”宋應時看着陸懸，問，“忙了多久？”

陸懸手裡正端着一罐山藥排骨湯，誇張道：“很久很久很久。”

宋應時抿了抿唇。

“我問過你了，你不點菜，我怕做少了不合你口味，隻能多做幾樣碰運氣了。”陸懸眨眨眼，“所以應時哥一定要多吃點哦。”

陸霄默默地去拿碗盛飯。

宋應時不太自然地清清嗓子：“謝謝。”

“别這麼客氣。”陸懸拉開椅子，做了個手勢。

宋應時正要坐下，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我接個電話。”他邊接通邊往陽台處走，“喂。”

陸霄盛好飯端過來，陸懸接過放到宋應時的位置上，眼角餘光一直注意着宋應時的動向。

隻見對方出去不到半分鐘就匆匆走回來，耳邊的電話還未挂斷：“頭顱CT複查了嗎？”

宋應時看一眼陸懸，等那邊回答完，道：“好，結果出來立馬發我，還有患者的信息、病史全都發過來。你們先跟家屬溝通好，做好術前準備，我馬上過去。”

又交代了幾句，宋應時放下手機看向陸懸，眼神裡帶着歉疚：“抱歉，我現在得去醫院。”

陸懸早已從他和來電人的對話中聽明白了：“嗯，情況很危急嗎？”

“有點，一位高齡腦出血患者，需要立即手術。”宋應時解釋道，“我需要在路上看點資料，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陸懸已經脫掉了圍裙，打斷道：“走吧，我送你。”

宋應時掃向一桌沒動過的菜，攥緊手機：“謝謝。”

“别說這個了。”陸懸轉頭對陸霄說，“你自己先吃。”

随後兩人以最快的速度出門。

下行電梯裡，宋應時等消息的間隙跟陸懸詳細解釋了下：“這位患者原本是另一個醫生的病人，之前出血量較少，一直采取保守治療，剛才忽然加重送來醫院，但那個醫生現在在外地還會，值班的同事們有其他手術，沒辦法才喊我回去。”

陸懸點點頭，表情有點沉。

“對不起。”宋應時低聲說，“害你白忙活一場。”

陸懸轉頭看他：“沒事，以後機會多的是，隻是這麼臨時……”

宋應時笑笑：“這類手術我做過很多次，不用擔心。”

陸懸的臉色這才好看些：“好，我相信你。”

到了地下車庫，宋應時把車鑰匙給陸懸，上車後先給原先負責患者的醫生打了個電話，那邊也已收到醫院的通知，兩人溝通很順暢，對方很快便跟宋應時說了他的看法以及建議。

挂斷電話後，宋應時開始查看病人的檢查結果，他争分奪秒，一路上再沒開口說一句話。

陸懸專心開着車，沒出聲打擾。

他之前偷偷去醫院看過宋應時許多次，這條路早就走熟了，車開得又快又穩。

汽車剛在醫院門口停下，宋應時就推開車門跑了出去，很不巧，電梯剛上去，他沒猶豫，腳步一轉，一口氣跑上了四樓。

“師哥！”陳毓昱正守在病床旁，見宋應時趕來立馬道，“我給你做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