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麻藥太慢了。”陸懸說,“我想早點結束,早點離開。”
宋應時惱道:“你還想瞞着我?”
“這不是沒瞞住嘛。”陸懸讨好一笑,“你還是收到消息了。”
宋應時深呼吸一口氣,忍下說髒話的念頭。
這邊的醫護人員不認識陸懸,不知道他是來找宋應時的,若不是陳毓昱恰好看到,并且及時告訴了宋應時,陸懸八成就和說的一樣——好好的一個人來醫院,帶着傷悄悄的離開。
他來之前沒打一聲招呼,宋應時根本不會察覺什麼,也不會過問,隻會覺得他有很長的時間沒來醫院找自己。
陸懸小心翼翼地看宋應時的臉色,拉着他的衣角晃了晃:“應時哥,你真生氣了?”
宋應時沒好氣地扒掉他的胳膊:“你這次又來做什麼?”
“我做了一個蛋糕,帶給你……”陸懸低頭一看,自己的手上空空如也,“哎?我的蛋糕呢?”
他扭頭四處看看,病床周圍也不見蛋糕的蹤影。
“啊。”他後知後覺地想起來,當時看見有人醫鬧,他沖上去之前好像先扔了個什麼東西。
那個東西應該就是他要帶給宋應時的蛋糕,嗯,沒錯。
“是這個嗎?”一直靠在門邊望着清創室内情形的唐煦陽忽然擡起手,食指上挂着一個袋子,袋子裡裝着一個小盒,盒是摔得看不出原樣的蛋糕,“過來的路上順手撿的。”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順手撿這種東西,但陸懸還是非常感激地伸出手:“是的,謝謝。”
病床離門的距離隻伸手顯然是夠不到的,唐煦陽擡腳走過來,将蛋糕還給陸懸:“不客氣,陸老闆。”
陸懸盯着對方看了幾秒,像是很努力才想起來:“你是應時哥的哥哥。”
宋應時注視着他的表情,眯了眯眼睛,沒看出什麼端倪。
“是我。”唐煦陽說,“陸老闆記性不錯。”
“一般一般。”陸懸打量了下唐煦陽的穿着,“唐醫生記性也很好,還記得我呢。”
唐煦陽客氣道:“畢竟是小時的朋友,印象自然要深刻一些。”
“那真是我的榮幸。”陸懸說着捏了捏蛋糕袋子,問宋應時,“變成這樣了,你還要嗎?”
問完沒等宋應時回答,又自顧自地說:“算了,我重新做吧,不過要等幾天,我感覺現在手有點使不上勁。”
宋應時聞言眉頭一皺,再顧不上去探究陸懸此前瞞他的事,伸出右手輕輕搭在對方的肩膀上:“還是很疼?麻嗎?要不我帶你去做個磁共振吧,萬一傷到神經就麻煩了。”
陸懸感受着肩上的觸碰,眉毛微揚,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翹了翹。
他本不想讓宋應時擔心,沒料到被發現了能有這種待遇,早知道的話,他還着什麼急。
“不麻,就是有點疼,應該沒傷到神經,不用做那什麼檢查了。”陸懸艱難地将嘴角壓下去,“我回去休息幾天就好。”
“行。”宋應時不勉強他,“開車來的嗎?”
“嗯。”陸懸點頭。
“你的車就先停在醫院吧。”宋應時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距他下班的點還有挺久,“我給你叫個車。”
“不用。”陸懸阻止他的動作,“我喊葉鶴瀾來接我了,他應該快到了。”
“那走吧,我送你。”宋應時收起手機,“能走嗎?”
陸懸舔了舔嘴唇,從床上起身:“嘶,好疼……”
唐煦陽似笑非笑地問:“用不用我幫忙攙扶?”
“但不影響走路。”陸懸說,“謝謝唐醫生,不麻煩你了。”
傷在肩胛處,要說走不了路也裝得太過了。
正想伸手扶人的宋應時默默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