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卡一開始還回答得誠惶誠恐,後來意識到雄蟲是認真想了解患者的情況,心中漸漸升起一絲希望:
看來這位雄子還是在意這隻雌奴的死活的……
弗蘭卡垂首:“總體來說,患者傷勢雖重但好在求生意志很強,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隻是……”
弗蘭卡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雄蟲的臉色,斟酌着字句:“隻是他現下還很虛弱,還需要修養,為了……為了長遠考慮,還請您近期注意……”
還請您近期不要再折磨他了。
弗蘭卡不敢把話講得太明白,怕惹惱了雄蟲,給這隻雌蟲招來更猛烈的怒火,也怕惹火上身,把自己也搭進去。
凱因斯颔首應聲,核對了複診時間後,擡首示意弗蘭卡的終端。
弗蘭卡:?
凱因斯:“賬單。”
帝國免費為雄蟲提供醫療服務,但若病患是雌蟲還是需要支付醫藥費的。
弗蘭卡連忙擺手婉拒:“不,不必了,閣下,今夜是您召我來的,我可以按照為雄蟲服務報銷藥劑費用,您,您不必支付……”
凱因斯:“你報不掉的。”
在凱因斯的要求下,弗蘭卡帶來的藥劑都是用材昂貴的雄蟲專用藥劑,甚至為了治療體質不同的雌蟲特地加大了用量。
雖然這類藥劑的效果遠好于同類藥劑,但藥管局對這些藥劑的核對都非常嚴苛。
弗蘭卡必須嚴格記錄用量,若是以雄蟲用藥上報,必然會驚動雄保會,雄保會會即刻派蟲來探望“病重”的雄蟲。
若是被發現這些藥是用在雌蟲身上,弗蘭卡會受到處罰的。
弗蘭卡:“沒,沒關系的,閣下……”
弗蘭卡背後冒汗,手掌按在終端上遮住自動生成的賬單詳情。
今夜的藥材費和診療費弗蘭卡都不準備上報的,他知道解釋不清易生事端,準備自己墊錢給這隻雌蟲治療。
畢竟雄蟲能叫醫生來為雌蟲治療,哪怕是為了繼續折磨他,也算是大發慈悲了。
雄主賜予的一切,雌蟲都不能拒絕,即便是暴力、傷痛也一樣。
大多數已婚的雌蟲都是靠自身修複能力硬抗病痛,沒有機會接受診療的。
更何況這隻雄蟲看起來并不富裕,若是看到高昂的醫藥費,決定不再讓雌蟲接受治療,那雌蟲的處境就更加危險了。
但面前的雄蟲顯然沒有“領情”他的一番苦心。
凱因斯:“賬單,發給我。”
雄蟲再次出聲,弗蘭卡終是擡起終端發出了賬單。
弗蘭卡:“閣下,這筆錢我可以……”
然而,話未說完,公用醫療賬戶入賬的提示音便響起了,弗蘭卡看着提示通知上幾乎三倍的入賬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向身旁雄蟲的終端上瞥去。
!
!
!
好多個0!
一閃而過的賬戶餘額數字遠超弗蘭卡的想象,弗蘭卡不禁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記錯了這位雄蟲的信息,難道他是名下産業衆多的貴族富豪?
但他這麼富有為什麼要一直住在這棟小公寓内啊?
難道……
弗蘭卡的腦海中瞬間補全了雄蟲設計标記富豪雌蟲,獲取财産,惡意相待,但又想讓其繼續為他創造财富才召來醫生治療的背景。
弗蘭卡想着想着不禁打了個寒戰。
不是他想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雄蟲,實在是這隻雌蟲身上的傷太慘烈了,讓他無法克制不這麼猜想。
畢竟,總不能是隐形富豪雄蟲閑來無事當街救助落難雌蟲吧。
凱因斯:“按照當前的治療方案還需進行兩次複診,這個療程的費用我已經彙進賬戶了,後續的治療也請按照雄蟲規格用藥,計量上你把握就好。”
即便弗蘭卡用一句脫離生命危險總結了治療結果,但報告上白紙黑字的情況依舊觸目驚心。
凱因斯:“我希望他能盡快好起來,期間若有需要協調的資源你盡管提,我來解決。”
弗蘭卡:……果然是盼着他好起來繼續賺錢吧。
弗蘭卡:“好的,我一定盡全力醫治。”
凱因斯并不知道,此刻在弗蘭卡的心中,自己已經變成了何等兇神惡煞的形象。他仔細了解了後期恢複的注意事項後,送走了弗蘭卡。
弗蘭卡離去後,房間内又恢複了如往常般的死寂,但雌蟲微弱的呼吸聲又讓這個夜晚與之前有些不同。
凱因斯轉身走進洗浴間,浸濕一條毛巾,走回沙發旁,動作輕緩地替昏迷中的雌蟲擦去臉上的血污。
月光安靜地落在兩蟲身上,凱因斯借着月色看着雌蟲的臉龐。
雌蟲五官端正,骨相英氣,明明應該是一副英俊的樣貌,卻被苦難折磨地形銷骨立。
聽管教蟲說,他曾經是一名軍雌。
凱因斯沉默地收回毛巾,無聲歎息。
他曾經也是個意氣風發,豐神俊朗的青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