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看來自己也不是完全一無所有,自己還有一副耐得“玩味”的身子啊。
沒什麼好抗拒的,畢竟是救命之恩。
他應該慶幸這具殘破的身體還能引起雄蟲的興趣,給他留下一線生機。
雄蟲沒在他包紮完就使用他已經足夠仁慈了,他應當感恩戴德才是。
畢竟他本就沒有選擇。
卡利西爾的視線移向緊閉的房門,凝滞片刻,高熱的眩暈與警惕的疲憊終于合上了他的眼眸。
卡利西爾:算了,至少雄蟲沒有現在就向他索取“報酬”。
卡利西爾躺回沙發,蜷起身體,将綁在手掌中的刀具抱在懷中。
鋒利的刀刃帶來難以言喻的安全感。
卡利西爾放任意識墜入黑暗,睡了三個月以來第一個安穩覺。
時間逐漸流逝,光怪陸離的夢境在腦海中交錯。
卡利西爾時而覺得自己身處沙漠,時而覺得自己沉溺冰川。
回憶的碎片閃過腦海,有在軍部的點滴,有在“家”中的日夜,還有那件事,那件比他的生命重要萬倍的事……
卡利西爾猛地睜眼,坐起身,大口地喘息着,手臂上的降溫冰貼被蹭落,睡前砸向雄蟲的毛毯也從身上滑下。
卡利西爾驚錯。
這些是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上的?他竟然全然沒有察覺!
卡利西爾猛然擡頭環顧四周。
靜谧的客廳隻點着一盞幽暗的燈。
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雄蟲正坐在燈下看書,聽到沙發上的動靜,雄蟲緩緩擡起頭,取下眼鏡,用漆黑的眸子望向他。
雄蟲:“做噩夢了嗎?”
卡利西爾聽到雄蟲低聲開口,像是來自夢境的輕聲低喃。
卡利西爾抿了抿唇:“不……沒有……”
卡利西爾錯開雄蟲的目光,視線掃過雄蟲手中的書頁:
是醫療護理類的書。
面前的雌蟲臉色蒼白,額角滴着冷汗。凱因斯起身走近,擡手觸上雌蟲的額頭。
凱因斯:“身體難受?”
昨夜弗蘭卡給雌蟲注射過止痛藥劑,現下藥效應該已經消退了,凱因斯想,雌蟲可能是被痛醒的。
卡利西爾在雄蟲靠近時就屏住了呼吸,勉強按耐,才沒有再次用刀尖指向雄蟲,卻依舊在皮膚接觸的瞬間,寒毛乍立。
卡利西爾:他要做什麼……要索取“慰藉”了嗎……
卡利西爾無意識地咬緊牙關:
沒關系的……總要面對……至少這隻雄蟲看起來沒有那麼殘暴……隻要還有一口氣就行……隻要讓他能等到那個消息……
掌心下的雌蟲身體僵硬,金色的眼眸緩緩阖上,隐忍着,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
凱因斯想:他大概是痛極了吧。
凱因斯:“再忍一下。”
凱因斯收回手掌,掌心殘留的溫度标志雌蟲已經退燒,可以進行下一步治療了。
凱因斯直起身在終端上編輯着什麼:“你現在的情況可以安排手術了,你準備一下,稍後會有醫生過來。”
雄蟲拉開的距離讓卡利西爾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卡利西爾:“手術?”
卡利西爾不确定地重複到。
雄蟲似乎并不準備現在使用他。
凱因斯颔首:“你的手筋、腳筋斷裂,内髒受損嚴重,需要手術修複。”
卡利西爾沉默了。
關于這個治療方案在檢測報告中有提及,卡利西爾有印象。
但他沒想到的是雄蟲竟然會這麼快允許他接受手術。
他想雄蟲大概是有什麼特殊癖好,所以才會将他撿回來“擺弄”,否則,像他這樣的雄蟲,哪怕住在平民區,就這一張英俊的面容,也能吸引無數雌蟲甘願獻身了。
何必要在他身上耗費精力,來獲取所謂的“慰藉”呢?
卡利西爾看着雄蟲的背影,難以啟齒的疑問堵在喉頭,幾番欲言,終是什麼也沒說:
算了,雄蟲有他的打算,自己多問這一句,除了被罵浪/蕩、付出慘痛代價之外,不會有好處的,熬過一天算一天吧。
卡利西爾沉默地僵滞于暴風雨前的甯靜。
他祈禱這場暴風雨快點來,不要再折磨他的身心,
也祈禱這場暴風雨,永遠都不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