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甯靜靜地看着那隻漆黑的錄音筆,隻感覺有些頭疼,最後還是拿出手機對着它拍了張照,發給了裴景勝。
她得驗證自己的猜想才行。
午後的陽光灑進辦公室,一陣暖意襲來,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裴景勝險些沒直接睡過去。
“大哥。”
裴瑾甯的聲音在跟前響起,裴景勝緩緩睜開眼,隻看到面色凝重的裴瑾甯,先是一愣,然後才開口:“怎麼了?這麼着急,工作都丢下不管了。”
“我給你發的那張錄音筆的照片,你看到了嗎?”裴瑾甯說着,從包裡拿出了和照片上一模一樣的錄音筆,将它放在了桌子上,“聽聽吧。”
這麼多年以來,裴景勝還是第一次看見裴瑾甯這種表情,原本還疑惑的他連忙認真了起來,拿起了錄音筆。
果不其然,聽完錄音,裴景勝的表情也變得凝重了起來,甚至隐約有了一種要發怒的征兆。
“他東拿一點好處,西拿一點好處,那一樣不是憑借你的面子?哪一點不是靠你?”裴景勝說着,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本來他查出來趙東良有情人但是還苦于沒證據,這下好了,傅清還沒查出來趙東良的證據,他自己先送上門來了,簡直是打瞌睡都有人送枕頭,“就這樣還敢這麼光明正大的出軌,被抓了個正着吧!”
裴瑾甯沒說話,裴景勝隻當她是因為趙東良出軌而生氣,便對她表示同情:“你放心,這事,我不可能袖手旁觀,你打算怎麼樣?跟他離婚嗎?”
“嗯。”裴瑾甯輕輕點頭,“我本來就已經有了離婚的想法,他這樣,隻是剛好給我機會了而已。”
“隻是我過來,也不完全是為了這件事,我離婚時大哥幫點小忙就行了,我真正想知道的是......”
裴瑾甯舉起那支錄音筆,在裴景勝眼前晃了晃。
“我想知道,這支筆是不是初聞的。”
話音剛落,裴景勝臉色都變了,連忙否認道:“不會吧?她根本就沒有和趙東良接觸的機會,又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筆放到他車上的?”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腦海中回想起那個沉默的孩子,裴景勝咽了口口水,不可置信地開口,“她把初聞的筆借走,幹了這件事?”
裴瑾甯沒有回答,但有的時候,沒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裴景勝明白了她的意思,可還是對溫柏杼能做出這事感到震驚。
那個就見過一次面的小朋友,想的真的能有這麼多嗎?裴景勝在心中問自己,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答案是能,從他和溫柏杼唯一一次聊天來看,溫柏杼确實能想得這麼多,能這樣做,有條件做的貌似也隻有她了——錄音的内容往往都提到洗車,而溫柏杼和趙東良見面的時候也就隻有洗車的那天。
是誰做的好像很顯然了,裴景勝下意識把目光投向裴瑾甯,心知溫柏杼估計是完蛋了。
裴瑾甯最讨厭别人騙她。
這是她從小到大都最讨厭的事情,特别是在裴母對她很多規矩的約束中,最讨厭的一項。
裴瑾甯小時候,裴景勝就已經在外面讀書了,對裴母怎麼教自己這個妹妹隻是略有耳聞,但總歸來說是不太好的。
裴景勝小時候裴母對他也有很多規矩,但貌似遠遠不同于裴瑾甯,甚至都算得上有些重男輕女了。
具體是什麼樣的,裴景勝也不了解,隻知道裴瑾甯最讨厭的就是别人騙她。
而現在,她撿回來的小朋友騙了她,還是在關于她婚煙的事情上。
“冷靜點,瑾甯。”雖然說不了解溫柏杼,但裴景勝還是幫她說了兩句話,“你想想,這件事如果真的是柏杼做的,以她的腦子,如果真的想藏,會被你這麼輕而易舉地發現嗎?說不定裡面另有隐情呢?你回去問清楚她,盡量别生氣,對雙方都不好。”
裴瑾甯卻并未給裴景勝任何回答,晌久,當裴景勝的手機傳來消息提示音時,裴瑾甯才緩緩擡頭,看向裴景勝給自己展示的那條短信。
裴初聞:是,怎麼了?
裴瑾甯把手機給回裴景勝,輕喘着氣,撥通了趙東良的電話。
“明天早上,民政局見。”
“你隻能選擇離婚,沒什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