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聳入雲的辦公室裡，裴瑾甯歎了口氣，腦子亂成了一團漿糊，就連工作都沒有做。

一上午過去，當賀明韫進來找裴瑾甯拿文件時，卻見本該做了标記的文件一片空白，人都傻了。

她看錯了？工作狂裴瑾甯今天沒工作？

“裴律，你今天怎麼了？”出于好奇，賀明韫還是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平時沒見你這樣過啊。”

裴瑾甯沒回答她，直到賀明韫又一次開口問了一遍後才回過神來，給了她一個眼神：“你對現在的高中生心裡在想什麼有了解嗎？”

賀明韫愣了愣，明顯被這個問題問住了，有些不解：“我可能會知道一點吧……怎麼突然問這個？不會是你家小朋友喜歡上别人了吧？”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句話，裴瑾甯瞬間就被點炸了，那一瞬間，賀明韫仿佛看到了裴瑾甯身上的火氣，立馬開始打哈哈：“我開玩笑的，我開玩笑的，裴律你想問什麼就直說吧。”

老實說，對于能不能回答裴瑾甯這個問題，賀明韫也有些糾結，之前裴瑾甯離婚時，她也問過這種問題，似乎每當溫柏杼有什麼事情讓她百思不得其解時，裴瑾甯才會露出這種表情。

但相應的，每一次賀明韫絞盡腦汁給出的回答，裴瑾甯好像都不太滿意。

裴瑾甯輕輕點了點頭，沒多客氣便開了口。

“她有個朋友，和她玩了兩三年，喜歡她，已經被我發現了。”

噗的一聲，賀明韫剛打算喝口水潤潤嗓子，讓自己看着像一個正兒八經的情感學大師，沒想到裴瑾甯一開口就是王炸，這口水還沒咽下就噴了出來。

“等下等下，你說什麼？”用力咳了咳，賀明韫以為自己沒聽清，又問了一遍，“她有個朋友喜歡她還被你發現了？”

裴瑾甯輕輕點了點頭，似乎有些難言之隐。

“你發現了，有制止這種行為嗎？或者說你家小朋友喜歡對方嗎？”賀明韫眯着眼思考了一會，隻覺得越想越熟悉，“等下，那個人不會叫裴初聞吧？”

這句話說出來，裴瑾甯的眼神一下就變了，她盯着賀明韫，一字一句地開口。

“你怎麼知道？”

賀明韫咽了口口水，從上次離婚那件事後她就知道，自己是怎麼也瞞不過裴瑾甯的，還是老實交代了：“平時和柏杼偶爾聊聊天，她有提到過幾嘴。”

“……我知道了。”裴瑾甯深吸了一口氣，把手機拿了出來，把信也發了她一份，“看看吧。”

賀明韫強行壓着心裡的震驚，帶着疑惑打開了手機，隻是越看表情越奇怪。

“她這……感情挺深的，看着真的很喜歡柏杼啊。”快速浏覽了一遍，賀明韫擡起頭看向裴瑾甯，給了一點不太靠譜的建議，“你問過柏杼喜歡她嗎？不行就……讓她試試？”

隻是剛說完這一句，她就後悔了，因為在她說完這句話後，裴瑾甯眼睛一眯，一股殺意就傳了出來：“你再說一遍？”

“我我我我開玩笑的，我這就想。”賀明韫打了個冷顫，立馬正經了起來，“我有幾個問題，裴律你先回答我我再做回答吧，第一，柏杼是否了解這方面的内容，第二，她在知道這方面的内容後對這件事的看法，第三……”

“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賀明韫沉聲開口，看上去難得嚴肅了一些，“我知道柏杼隻有裴初聞這一個朋友，但如果裴初聞會因為表白失敗從她身邊離開，甚至躲着她，讓她失去這一個朋友的話……她會選擇為了留住友誼而答應嗎？”

話音落下，辦公室卻陷入了詭異的沉默，賀明韫靜靜地看着裴瑾甯，等待着她的回答。

裴瑾甯現在很糾結，賀明韫說出口她才發現，自己确實有很多沒有考慮到。

溫柏杼确實隻有這一個朋友了，甚至已經到了她出門找裴景勝說事前，在她面前難得有些哀求意味的開口。

“姐姐，我隻有這一個朋友了。”

她真的出手遏制了這段感情，确實可以讓溫柏杼不被困擾，不被帶歪，但仔細想想，這樣對溫柏杼真的好嗎？

讓溫柏杼永遠不知道，永遠不接觸這方面的知識，難道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裴瑾甯歎了口氣，有些疲憊，她果然沒什麼帶孩子的經驗啊，平時習慣了溫柏杼沉穩照顧人的那一面，以至于都忘了她其實年紀還不大，還處于青春懵懂的時候。

“她還小，這件事以後再說……”

“裴律，她不小了，她已經十八歲了，是個成年人了。”

剛準備轉移話題，就被賀明韫打斷了，裴瑾甯有些震驚，擡起頭來看着她，眼底有些疑惑。

不知哪來的勇氣，賀明韫直直盯着裴瑾甯一言不發，看的她心裡直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