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枝意站在酒吧門口,轉頭看了眼跟着他從車上下來的男人。
“小叔。”楚枝意自覺自己非常懂事,開口說,“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進去就可以。”
傅時叙:“誰說我是送你過來了?”
楚枝意搞不懂了:“啊?”
他瞧着傅時叙,西裝革履的,領帶都沒摘。
某個不确定的念頭冒出來。
他猜測:“小叔,你該不會要和我一起進去吧?”
傅時叙丢給他一個‘不然呢’的眼神。
楚枝意原本一想到馬上就可以放飛自我暢快玩耍一番的雀躍小心髒立刻折了翅膀,蔫嗒嗒地往下墜。
他試圖給自己争取一點這個年紀的大學生該有的人身自由。
“小叔,真不用這樣的。”他擡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湊到太陽穴附近,做出發誓的姿态,“我保證不會把你的襯衫弄髒,我保證。”
傅時叙根本不理他,邁開長腿就往裡走,直接買了兩張門票。
楚枝意跟在他身後,隻覺得天都塌了。
有傅時叙在,他還能玩什麼玩?
果不其然,一進場子,傅時叙就對湊過來推銷酒品的人冷眼相待,别人還沒開口呢,他一個眼神丢過去,就快把别人給凍死,叫人站在原地,一句話也不敢說。
這冰凍能力,比愛莎公主還離譜。
楚枝意走在他的身邊,也被連累,根本沒人敢上前來同他打招呼,約他一塊玩。
以前走進酒吧,楚枝意可從沒受過這種待遇。
跟着傅時叙在二樓的卡座坐下,楚枝意心中哀叫連天,不免怨怨地瞪了眼傅時叙。
傅時叙視若無睹,把酒單推過來。
“挑挑。”他說。
這話講得倒是很霸氣,但楚枝意來酒吧的目的可并不是為了喝酒,更不想跟傅時叙這樣的陳年老冰喝酒。
一點氛圍都沒有!
可為了給傅時叙找事,他懷着氣性,特意點了好幾瓶貴的。
平常來酒吧都不敢點的那種。
哪曉得傅時叙眼睛都不眨,一并允了,叫人下了單。
忽然開了一單大的,前來服務的招待生根本斂不住笑意,喜色連連。
來送酒的時候,特意找了幾個美女帥哥,站在他們的桌前跳舞。
楚枝意眼睛一下就亮了。
忍不住跟着節奏坐在卡座的沙發上扭着腰,抖着腿,用腳尖順着鼓點打節拍。
有個跳舞的女孩瞧見他的動作,熱情地朝着他伸出手。
楚枝意想都沒想就牽上去,興奮地站起來,順着跳了一個小八拍了,才後知後覺今日不同往日。遊刃有餘的舞蹈動作一頓,身子僵住,回頭看。
傅時叙擱那一坐就是‘生人勿近’四個字。兩眼直勾勾地看着他,燈光晦暗,裡面的情緒楚枝意讀不明白。但他看見傅時叙擡了擡下巴,他自動将之翻譯成一個許可,沖傅時叙開心一笑,轉身興緻勃勃地跟身邊的好幾個年輕人一起跳起來。
歡呼鼓掌尖叫與口哨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在楚枝意按照原曲編舞做完最後一個Twerk動作後,隔壁好幾桌的客人都忍不住齊齊尖叫起來。
邀請他站起來跳舞的女孩更是主動擁抱了他。
他們還有工作,要趕去下一個卡座。
楚枝意坐回位置上,微微喘着氣,隻覺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活了起來。
他迫不及待地轉頭問傅時叙:“小叔,你看見了嗎?我剛剛跳得可好了。”
傅時叙坐在暗光處,雙腿不知道什麼時候交疊在一起,領帶也被扯松了些,八成是因為酒吧裡太熱太鬧。楚枝意瞧不清他的表情,他正準備靠近一點,就見傅時叙扯了一張紙,摁在他的臉上。
“離我遠點,全都是汗。”傅時叙說。
楚枝意癟癟嘴,抓起紙,胡亂擦了擦,心裡暗暗吐槽,傅時叙真是個沒品味的家夥。
他剛剛可是做出了一個難度超高的電臀小馬達動作!在原曲裡都被稱為killingpart的存在!
傅時叙居然就這反應?就這?他難道沒聽見周圍的尖叫聲嗎?
楚枝意自己都看見了,對面有桌客人為了看他跳舞,都站在桌子上了!
真掃興啊。
楚枝意悶悶不樂着,抓起桌面上剛剛被招待生倒好的酒就是一灌。
傅時叙來不及阻止,楚枝意就已經接二連三地喝了好幾杯。
他緊鎖眉頭。
“夠了。”
傅時叙伸手想要攔住他,卻被楚枝意不爽地躲開,又故意當着他的臉,再噸噸一口喝下一杯,還将杯子反拿,沖着傅時叙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