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言津沒有再勸,他不是被人拒絕還要主動湊上去的人。
他轉而不經意似的說起了其他:“說起來,當初叔叔阿姨去世,也給你留了非魚的股份,你也是非魚的股東,不工作也可以。”
秦筝握着手機的手不自覺收緊。
一瞬間,秦筝腦海中忽然想起前世自己和蔺言津在一起的消息被媒體曝光後,蔺家父母不反對也不贊成,仿佛什麼也不知道的态度,好似都有了另一種解釋。
他低垂着頭,過去好一會兒,才緩緩彎唇輕笑。
“你提醒我了,我在非魚工作,也是為自己打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萬一哪天我想上進,還需要你教我,提前謝謝你。”
蔺言津沉默片刻:“我們之間隻剩下謝謝了嗎?”
秦筝笑意清淺,“言津,你以前很少來會所,更對魔術表演沒什麼興趣,今天見到你,我都吓了一跳。”
“你該不會是,專門來找我的吧?”後面幾個字,音調故意拖長,似乎别有意味。
當然是專門來找他的,但蔺言津好面子,能夠主動低頭,主動來找秦筝和好已經是他的極限,他的自尊心決不允許将這事攤開放到明面上。
秦筝不可能不知道,他主動戳穿,就是不給蔺言津留面子。
這樣毫不客氣的拒絕,與尖銳的态度,讓秦筝對蔺言津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攻擊性。
蔺言津絕不能接受自己的臉被人丢在地上踩。
昏暗的燈光下,蔺言津眸色沉沉,半晌,他平靜轉眸,淡淡道:“隻是有個客戶喜歡這裡。”
秦筝仿佛松了口氣,笑着道:“那再好不過了。”
兩人之間再沒人說話。
一瞬間,兩人之間的氛圍仿佛回到了上次在遊輪上的見面。
平靜的表象下,甚至更加波濤洶湧。
幾分鐘後,蔺言津找了個借口走了,秦筝跟随服務生來到指定包廂。
他剛推門,裡面的人紛紛歡迎。
“千催萬請,大忙人終于出來了!”
“筝哥,你不會是真的進公司上班去了吧?這就要抛棄我們小團體了?”
“别說話,先罰酒三杯,害我們擔心你這麼久。”
秦筝也沒推脫,開了一瓶度數淺的,喝了一杯,才有人試探問:“阿筝,我剛剛在外面看到蔺言津了,他是來找你的吧?你們怎麼了?鬧矛盾了?”
秦筝似是有點詫異:“沒有,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們一直是朋友。”
端着第二杯,秦筝卻沒有喝,而是對其他人道:“都别客氣,今天我請客。”
此言一出,屋内頓時熱鬧起來,“這可是你說的,今天不把你喝到錢包大出血你休想走!”
秦筝卻坐在單人沙發上,任憑杯子裡的冰球融化在酒裡,也再沒喝一口。
臨近周末,葉青清見大家都有空,提議一家人出去玩一天。
“小時候每周都有一次家庭聚會,等你們一個個都長大了,都忙,難得有一天空閑。”
陸安年:“我好不容易抽出一天,你不跟我過二人世界,反而要帶這幾個拖油瓶。”
葉青清嗔他一眼:“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年紀,能跟年輕孩子們玩,誰要看你這張老臉。”
說完,就拉着秦晚興緻勃勃地商量周末要去哪兒。
秦筝并沒有插話,任由他們做決定。
隻是他也沒想到的是,最後他們定的地方他還挺熟悉。
那是郊區的一處農莊,面積不小,包含了垂釣采摘溫泉種植萌寵花田……等等諸多活動區。
前世聞驚阙就經常帶他來玩,不過那時候,這處農莊已經是聞驚阙的私人産業,雖然還接待遊客,但一周隻對外開放三天,
秦筝每次去那裡,都隻有他和聞驚阙兩個人。
然而今天過來,秦筝才發現,來這裡玩的人竟然還不少。
有許多都是一家人一起,小孩子們落地就開始撒歡,追來跑去,在莊子裡亂竄。
秦筝看着這樣鮮活熱鬧的一幕,心裡也仿佛被注入一股暖流,身體好似煥發生機,重新年輕過來,有種變回小孩子,在田野裡肆意奔跑的沖動。
他微微閉眼,享受着此刻的惬意。
歡笑聲越來越近,“追不上我追不上我哈哈哈……”
秦筝察覺不對,剛想睜眼,就感覺一個炮彈忽然撞在自己腿上。
“哎呀……”
不等秦筝穩住身形,又有第二個、第三個炮彈沖過來,跟多米諾骨牌連鎖反應似的,令人應接不暇。
秦筝雙腿發軟,根本受不住這些炮彈沖擊,他雙膝一彎,正要往後倒下,他下意識伸手往後撐,卻沒撐到地面,而是抓住了一隻手臂。
有人扶住了他的腰。
那人自身後攬住他的後腰與雙臂。
耳邊響起一道悠悠輕歎:“再來一次,我就真的要懷疑,秦少爺是故意勾引我了。”
沒有注意說話内容,聽到那熟悉到骨子裡的聲音,秦筝瞬間心神放松,不必再勉力支撐,下一刻,整個人都靠在身後人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