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間的手臂穩健有力,仿佛永遠不會動搖,不會退縮,不會消失的港灣,讓人忍不住心生倦意與依戀,想一直在這裡安眠。
它也确實曾經屬于秦筝。
秦筝曾經失去,如今又失而複得,最想做的事,不過是靠在這人的臂彎裡,安心睡一覺。
他本就穩不住,如今更是不想穩住,整個人倚靠在聞驚阙臂彎裡,仿佛應證了對方的話。
聞驚阙應該将人放開的,他并沒有給人當木樁的愛好。
然而他感受着懷裡秦筝的份量,任由一抹淡淡的玫瑰香萦繞在鼻尖,半晌,卻是抓着幾個小炮彈的衣服,将他們提溜着到一旁。
“站好。”
小孩兒本就被撞到人這事給潑了冷水,此時面對聞驚阙随時散發着危險的氣勢,更是被吓得不敢動彈。
直到聽到動靜的大人趕來,見到家長,小孩兒們仿佛被按下開關,紛紛哭了起來。
大人皺眉看着面前将孩子們吓哭的兩人,不悅道:“這麼大的人了,還欺負小孩兒。”
聞驚阙:“你這麼大的人了,也沒見多講道理。”
那人聞言有些惱怒,還想争辯什麼,卻被丈夫攔了下來。
“咱們今天是出來玩的,别因為一點小事影響了心情。”
說着,對聞驚阙秦筝二人點了點頭,“不好意思,聞總,孩子年紀小好動,沖撞了二位,我們回家會好好教育的。”
這家農莊走高端路線,收費不低,來這兒的客人認識聞驚阙,似乎也并非不可能。
三個月前聞氏變動,可是直接上了社會新聞财經新聞,熱搜都上了三天。
秦筝低頭,伸手揉了揉最近那個小女孩兒的頭,從懷裡摸出幾顆糖果分給他們,“玩鬧是孩子天性,太過約束反而不好,下次記得注意一點就好。”
“還不快謝謝叔叔。”孩子爸爸提醒道。
“謝謝叔叔!”有了秦筝的糖果,幾個小孩兒也放松下來,不僅不哭,還對秦筝笑。
“對不起叔叔,我們下次一定小心點,不會撞到人了。”
一場矛盾輕松化解,等到走遠,那位妻子才不高興地質問:“你幹嘛啊你?在家窩裡橫,到了外面就裝孫子?你還好意思做孩子爸爸嗎?”
男人抓住她的手,湊到她耳邊小聲低語幾句,也不知說了什麼,吓得女人大驚失色。
“你說真的?!”
男人點頭,他提醒道:“你别到處宣揚,我聽的也隻是小道消息,還不知道真假。”
女人臉色發白,連連搖頭,“我哪裡敢亂說,假的也很可怕好吧,能故意讓自己成為精神病的人能有多正常!”
想到自己和幾個孩子差點得罪這種人,她心裡就有些後怕。
“快走,别玩了,咱們回家,出門一趟結果碰上這種事,今天肯定不宜出門,真是倒黴。”
“秦少爺這麼喜歡做好人,難怪人緣那麼好。”
另一邊,聞驚阙輕笑一聲,彈了彈身上不存在的灰塵,不着痕迹收回手臂。
秦筝視線稍作留戀,婉轉收回,“因為有你,我沒摔倒,才是件小事。”
“若聞總要誇,也該誇自己。”
“眼疾手快,見義勇為,有副熱心腸。”
聞驚阙的笑意僵在臉上。
轉頭看去,隻見秦筝唇邊噙着一抹淺笑,眉眼又具是真誠,讓人根本辨不清,他到底是開玩笑,還是開玩笑。
“聞總今天怎麼有空到這兒來?”未免聞驚阙惱羞成怒扭頭就走,秦筝還是很快轉移了話題。
聞驚阙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聽你的意思,我不能來這兒?”
秦筝淡笑道:“隻是好奇。”
聞驚阙看了看他,又收回視線:“我還以為,秦少爺這麼關注我,一定什麼都知道。”
秦筝:“如果聞總願意告訴我,那我當然能知道。”
秦筝不缺錢,真想知道聞驚阙的事,費點功夫也不是不行。
可他并沒有,連旁敲側擊試圖打探也沒有。
在已知命運的情況下,秦筝更想用另一個視角,另一種方式,去了解過去的聞驚阙。
或許會慢一點,或許要花更多水磨功夫,但這件事本身,于他而言就足夠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