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懷期待的等待,好似在一點點填補前世寂寞的空缺,将那些聞驚阙沒能彌補的地方,一點點補全,驅散陰霾。
他在重新認識聞驚阙。
“你要說你們一家要來,我今天就不接待遊客了。”農莊老闆和葉青清聊着天,一行人走出會客廳。
“出來玩,當然要人多才熱鬧,當然也不能耽誤你賺錢。”農莊老闆和葉青清是認識多年的老同學,今天來這裡也算照顧對方生意。
“咱倆什麼關系,我也不瞞你,這兩年經濟不行,生意一直虧損,我都打算把農場轉手了,你再過段時間來,說不定老闆就不是我了。”農莊老闆跟葉青清吐苦水。
秦筝轉頭看向聞驚阙,“原來聞總是來談生意的。”
他這麼說着,眼裡卻并沒有意外。
前世聞驚阙就對他說過,在把渣爹一家送進監獄後,聞驚阙的計劃就是提前養老。
他給自己準備了養老基金,購置了不少休閑産業豐富養老生活,農莊就是其中之一,不僅如此,連聞氏他也在找人接手。
所以秦筝才會那樣回怼陸懷謙。
沒人比他更清楚,聞驚阙是怎樣一個人。
隻是聞驚阙的養老計劃,出現了秦筝這個意外。
【“在決定養你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退不了了。”很多年後,聞驚阙跟秦筝說起從前。
“你那樣弱小,可憐,處處需要人照顧,如果我再不努力,将來就是你我一起被人欺負。”
“我想,這就是一家之主吧。”
如果沒有最後那句話,這副場景,這般說辭瞧着還挺溫馨,直到聞驚阙望着秦筝笑問了一句:
“所以問題來了,你到底是我的妻,還是我的兒?”】
現在回想,秦筝依舊覺得牙根發癢。
都說兩個人相處久了,就會越來越像,很難說秦筝如今的牙尖嘴利,能說會道,不是前世被聞驚阙熏陶出來的,如今作用到年輕的聞驚阙身上,怎麼能不算一種回饋呢。
聞驚阙扯了扯唇角,“原來有點興趣,來了卻覺得莫名不順,看來這兒風水不好,與我不合。”
秦筝卻很喜歡這座前世來過的農莊,不願意聞驚阙就此錯過。
“怎麼能算不順呢,你我今日在這兒相逢,不早不晚,恰好是風和日麗,萬裡無雲的今日。”
“我覺得這裡不是風水不好,而應該是風水極佳,且極旺你我。”秦筝認真道。
聞驚阙笑了,“誰教你這麼說話的?”
說一句就帶上一句你我,就好像……好像我們合該一體似的。
“不提這些,就說農莊本身,也是值得購買的。”秦筝似乎比農莊老闆更希望聞驚阙買下來,甚至主動向對方推銷起來。
“要一起逛逛嗎?”他邀請道。
葉青清夫妻還在那邊與農莊老闆說話,秦晚已經拉着陸懷謙不知道跑去哪裡玩了,此時根本沒人注意他們。
想要躲過其他人的眼睛,再簡單不過。
無人知道,秦筝就還是秦筝,聞驚阙也還是聞驚阙。
陸家養子和聞氏繼承人,他們合該毫無關系。
聞驚阙知道,無論自己買不買這個農莊,都和秦筝無關,秦筝也知道。
他現在應該幹脆拒絕,直接離開,無論秦筝懷着什麼心思,隻要他不接招,就不會有後續。
這是最簡單,最輕松,最不麻煩的選擇。
是啊,他本該如此。
他本來都放過了秦筝。
我本來都放過你了。
望着眼前人坦然又真誠的雙眸,掃過對方唇邊柔和的淺笑。
聞驚阙眸色略深,明媚的陽光下,仍無法驅散眼睫下的陰翳。
手撫過腕上香珠,忍着将它們捏碎的沖動。
半晌,他欣然莞爾:“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