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其钰想知道跟秦筝勾搭的人是誰,但又不想讓蔺言津發現,當然隻能小心翼翼躲躲藏藏,誰知道蹲了這麼久沒蹲到正主,反而被這個躲着的撞了個正着。
蔺言津:“你現在和阿筝關系很好?”
宋其钰一臉你在開什麼玩笑的表情,“怎麼可能,表哥你怎麼會這麼想。”
蔺言津:“那你借錢也要買他的車?”
他還是後來過了很久才知道的。
宋其钰想起這個就想吐血:“那是他坑我好吧。”
見他表情不似作僞,蔺言津這才沉了沉眸色,眼神示意他滾了。
宋其钰麻溜滾蛋,也不想着蹲什麼八卦,看什麼熱鬧了。
不敢想象表哥發現秦筝跟别人跑了會是什麼反應。
蔺言津視線虛虛落在整個宴會廳裡,餘光瞥見在場内往來交際的陸家親戚,蔺言津有那麼一刻甚至覺得,或許是這些人的存在,影響了秦筝的心情。
然而心裡又有一個聲音清晰地告訴他。
不可能。
無論再怎麼影響心情,秦筝也不可能因為幾個陸家親戚,就缺席親妹妹的成人禮。
除非癱了死了。
否則能讓秦筝缺席秦晚成人禮的原因,隻能是有那麼一件事、一個人,比秦晚還要重要。
不可能。
……絕不可能。
蔺言津握着酒杯的手漸漸收緊。
*
宴會廳外
秦筝忽覺手腕一沉,他低頭一看,卻見一串香珠剛套上他的手腕。
他看着它,又瞥了一眼聞驚阙腕上那串。
聞驚阙語氣自然随意:“我覺得還是别人求的更好,多一份祝福。”
“上次剛好去那邊出差,就順便幫你求了一串。”
不過是随口尋的一個借口,他卻當了真。
明知是借口,他竟也當真。
二十年過去,寺裡賣的香珠都更新過好幾輪,和聞驚阙手上的相比,秦筝手腕上那串更加精美,想來價格也更高。
就是不知道它承載的祝福,有沒有增多。
但于秦筝而言,這是聞驚阙送的,便足以和珍寶相比。
秦筝溫聲說:“今天是晚晚生日,不是我的。”
聞驚阙:“不是生日,也能收禮。”
秦晚有那麼多人給的禮物,他的筝筝隻有他。
腦中自然而然浮現出這麼一句話,讓聞驚阙有一瞬間恍神,繼而皺眉。
他的筝筝……
怎麼就是他的了?
……怎麼不能是他的?
“外面有風,要進去嗎?”聞驚阙問。
秦筝搖頭。
他一點也不想去那塵世喧嚣裡,縱然人山人海,賓客雲集,也隻會成為他與聞驚阙之間的障礙。
此時此刻,今時今夜,秦筝隻想遠離人群,和前世一樣,待在隻有他與聞驚阙的世界裡。
他依偎在聞驚阙懷裡,溫聲期期:“……帶我走吧。”
聞驚阙神色微頓。
秦筝的聲音還在繼續:“……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去一個能将我們藏起來的地方。”
“……讓我們隻屬于彼此。”
聞驚阙心跳明顯加快,那是他無法掩飾的心動。
他還沒回應,宴會廳的門忽然被人打開,一道身影從另一個世界出來,顯露在光影裡。
聞驚阙擡頭望去,正好與對方視線相對。
一股莫名的沖動洶湧襲來,心弦頃刻斷開,好似是他從上輩子,一直惦記到這輩子都想做的事。
他笑着抱起秦筝,俯身貼耳,“好,我們走。”
說罷,當着那人的面,轉身離去。
【“蔺言津今天結婚,如果你願意,還趕得上喝喜酒。”聞驚阙一邊說,一邊削着蘋果。
削了他也不吃,隻是想練刀工,怎麼削蘋果才能皮又長又薄還不斷。
“哦……”秦筝情緒淡淡,似乎并不在意。
聞驚阙:“你不想去?”
秦筝眼皮都懶得擡,“我這樣子還能去?”
聞驚阙好似對此非常有興緻,“我可以找人擡你。”
無語半晌,秦筝到底擔心這人一時興起,當真這麼做,不得不開口:“算了,我和他早就沒關系了。”
聞驚阙很是遺憾:“可惜……”
秦筝:“……有什麼好可惜的?”
聞驚阙:“可惜沒法試試我新練的刀法。”
秦筝無語:“……要斷了。”
聞驚阙低頭看,“沒有啊。”
秦筝:“我是說你的手。”
聞驚阙毫不在意,卻也到底沒再說什麼。
可惜什麼呢?
可惜人未别,情已斷。
可惜從前多少年,就這麼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抛棄。】
聞驚阙抱着秦筝消失在夜色裡。
前世早已遠去的舊人舊情,在今生補上結局。
今夜風很暖,月也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