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嘴歸撇嘴,抱怨歸抱怨,點好的餐上來,知夏吃的比隔壁桌的小朋友還歡樂,對季曉清的味覺審美也贊不絕口。
季曉清心想,這說不挑食還真不挑,傻乎乎挺可愛的。
飯後季曉清送知夏回家。
醫院後面的這條街上到處都是做醫院的生意的,吃的偏多。有門頭店,也有大大小小的攤點。有時到晚上十點也都還有人。
才八點鐘,天已經黑透了,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四月的晚風還有些涼,知夏的毛衣還沒有脫,外面裹了外套還算暖和。
季曉清見她裹緊外套雙手環抱着,問道:“冷?”
“不冷,就是人有點多。”季曉清這才注意到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大家都行色匆匆,顧不上看人,難免撞一下碰一下的,也都沒有惡意。
但季曉清還是拉知夏到人少的另一側路上,沒話找話地問:“平時工作是不是很忙?你這都積勞成疾了也不能請假。”
知夏無奈地說道:“是啊,項目太多了一刻都不敢松懈,跟小夜半個月都見不上一面。”
“你平時都叫他小夜啊?”
“對啊,我叫他小夜。”知夏松開環抱着的手,插進口袋,“但是我之前好像隻聽他同學舍友的叫他小安或者知夜的。”
“嗯。”季曉清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抿了抿嘴,沒把那句“我也這樣叫他”說出口。
“那你呢?别人都怎麼叫你的?”季曉清收斂起了嘴角淺淺的笑。。
“安安,或者小夏。我都行。”知夏說道。
“嗯,我知道了。”
之後知夏在季曉清手機裡的備注都變成了安安,安安,ANAN,不用刻意置頂也可以一下子就找到。
很晚的時候知夜給知夏回了個電話,問了問知夏的情況,告訴知夏自己不是故意不回消息的,交班時急診送來個小孩,已經是第三次進醫院了,忙到現在。知夏沒有怪他,隻囑咐好好休息。
一天後,知夏按點上班,就收獲了總監的大白眼。一上午陰陽怪氣地說知夏多大點事兒啊就請假,知夏開始還能忍,後來翻來覆去就那幾句話,實在煩了,不鹹不淡地說了句:大小也是一手術,而且長在腦袋上,醫生說了我這不能生氣也不能上火,保不齊出點什麼事,不請假的話上着班出事能算工傷嗎?
總監沒想到知夏會這麼直接地回怼,拿一份沒敲定的案子壓她,要她趕緊改完趕緊彙報。
口快一時爽,但也要為此付出代價。
知夏早就看明白了,自己的這個總監就是混飯吃的,其實什麼都不懂,好為人師又沒有多少能輸出的東西,生怕周圍有人比他強。所以不論自己寫的東西是什麼樣,他都說不出什麼實質性的東西,隻能随便找些不痛不癢的點故意為難。
知夏懶得多想,讓幹嘛幹嘛呗。
下午五點半。
Season:今天去喝羊湯?
summer:今天加班,喝不了羊湯…(T▽T)
Season:那晚上吃什麼?
summer:加完再說吧……(T_T)
Season:公司地址給我。
summer:?
Season:幫你點一份羊湯。
Season:今天上夜班,會路過羊湯館。
晚上七點的時候知夏喝上了羊湯。
心想吃了人家的東西隻發個消息表達感謝的話,是不是也太沒誠意了,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于是知夏在微信上寫了好長一段話,先是十分官方地感謝了季曉清的羊湯,又花樣誇贊了羊湯館真是貼心,沒放辣椒連胡椒也沒放,就連餅都比别家的軟,不用大力撕咬也就不會牽動耳朵。知夏當然知道肯定是季曉清特地交代的,但這樣誇比直接說是不是稍微顯得不那麼刻意?
手機那頭的季曉清隻是淺淺地笑着,看着一大段官方又客套的感謝詞也不嫌煩,反複讀了幾遍後思索該怎麼回複。
知夏喝完羊湯,扭頭看着電腦屏幕上打開的諸多文檔,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滅了大半。
知夏有些喪氣地自言自語了一句:好想吃炸雞啊,隔壁小孩都饞哭了。
沉默良久的手機有新消息提示,季曉清發來一條語音,略顯匆忙,但蓋不住聲音的明朗:你不是想吃炸雞嗎,等你好了我帶你去吃。
原本趴在工位上的知夏怏怏不樂的知夏頓時來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