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今天。”

知夏坐在床邊親了下季曉清的嘴角：“謝謝你記得。”

“當然記得。我小時候爺爺跟我說，生日這天早上起來先吃一碗長壽面就會長命百歲。”

知夏笑他：“那也不用一醒來就吃吧。”

“早吃早安心。”

“季大夫竟然也相信這個。”

“好的都相信，”季曉清說，“中午我們和小夜一起吃飯吧。”

“好啊。”知夏答應下來，其實心裡有點勉強，但不好破壞季曉清的安排。

尤其一上午，家裡一會有人送來鮮花，一會送來蛋糕的。

“怎麼還兩個蛋糕啊？”

“兩個人過生日當然是兩個蛋糕了。”

知夏聽到這話有些動容。從前在自己家，别說兩個蛋糕了，連一碗長壽面也不會有人這麼在乎。但季曉清就在乎。

其實知夏有點不知道在别人給自己慶祝生日的時候，應該是以什麼樣的姿态，抱有怎樣的心情，該給什麼樣的反應。

她好像從來都沒有好好地慶祝過生日，所以面對季曉清如此“大張旗鼓”的動作，她有點不知所措。

就在自己還沒想出應對方式的時候安知夜來了。提着兩個大西瓜。

知夏給安知夜開門，看了看他手上的東西，問：“你也是來說那四個字的？”

安知夜自顧自地換鞋進屋：“我是來聽你們說那四個字的。”

午飯是季曉清張羅的，點蠟燭的時候三人都沒意識到一般都是晚上才吃蛋糕。

“來吧，許願！”季曉清看着對面的兩人。

“不許了吧，”知夏垂眸說，“我許願從來都不靈。”

安知夜倒是積極：“你不許我許。”

“許一個吧，許一個我幫你實現。”季曉清說。

然後知夏和安知夜先後閉眼，雙手抱拳放在胸前，一人許了一個願。

等兩人睜眼時，季曉清一手拿了一個禮物盒：“生日快樂！”

“還有我的份呢？”安知夜問。

“當然。”

知夏接過自己的那份，問道：“要我現在拆嗎？”

“嗯，拆開看看。”季曉清說。

拆開包裝紙，裡面的盒子裡是一疊厚厚的報紙，日期是自打知夏出生以來每年的8月17日。報紙上還放了一個精緻的小盒子，看包裝上寫着“恒溫杯墊”。

“這是？”

“一個不太實用的禮物，不過可以給你解悶用，這些報紙記錄了每年8月17日發生了哪些事，也許哪年就發生了些什麼有意思的事呢。”

知夏垂眸粗略地看了下那一疊報紙，她明白季曉清的意思。不愛過生日、逃避這一天、厭惡自己的出生，這些年她都難以自恰，但季曉清偏偏要用這樣的方式告訴她，其實這一天很重要、很美好，也值得紀念。當着安知夜的面，知夏不好表露這樣的情緒，很快收攏思緒。

安知夜也拆開了自己那份，是一個男士剃須刀，他看了知夏一眼，炫耀般地說：“我這個可實用多了。”

“哼，我還有一樣呢。”知夏拿着那個恒溫杯墊朝安知夜晃了晃。

季曉清被倆人逗笑了，拿過那個杯墊給知夏演示：“可以APP遠程控制，以後你上班有沒有喝水我都能看到。”

“好好好，監督我來了是吧，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計較。”

“其實還有一個，我買了海洋公園的票，随時可以找我兌換。”

安知夜一聽，擡頭問：“那我呢？”

季曉清笑笑：“不好意思，這屬于二人世界的内容了，你就不要參與了。”

安知夜咬牙點點頭，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

拆完禮物，三人分了蛋糕，聊了會兒醫院新鮮的八卦才結束了飯局。

下午，知夏窩在沙發上一頁一頁翻看季曉清送的那疊報紙。

“你知道嗎，三年前的這天有三名警官的警官證丢了，登報聲明！”

“是麼。”季曉清湊過去跟她一起看。

“新疆設行省也是8月17日哎！還有五年前的這天我國發射了一顆叫捷龍一号的運載火箭！”知夏興奮地跟季曉清描述着自己看到的内容。

季曉清和她肩靠着肩坐着，說：“所以，這一天是不是很棒？”

知夏擡眼看他，沒說話。

“安安，”季曉清牽過知夏的手，認真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想你也知道我在想什麼，不過我還是要說，我很感激31年前的這一天你的到來，感激你如此勇敢地一步步走到現在被我看到，也感激如此美好的你願意陪在我身邊。安安，生日快樂。”

沒等知夏說什麼，季曉清低頭吻了吻知夏的手背。

氛圍太好，知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繼續下去。

季曉清又問：“吹蠟燭的時候許了什麼願，我幫你實現。”

知夏把手抽出來，捧上季曉清的臉頰，湊近他說：“我許的願是，以後每年的今天，都要一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