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夏知道求人辦事就不好再隐瞞什麼了，老實回答，“我在廣州，這邊出了點事，我需要一個專業的律師幫我處理，另外想向公安系統的人咨詢一下這種情況怎麼辦好一些，你有人推薦嗎？”

“有，你等我十分鐘，我給他們打個電話說一下，然後讓他們聯系你。你自己嗎，現在安全嗎？”

“嗯，安全的，那我等你消息。”

十分鐘後，知夏先後接了兩個電話，韓末推薦的律師叫秦浩南，知夏在電話裡就做了口頭委托，相關的情況也一一進行了說明。事到如今，也顧不上什麼臉面的問題了。好在秦浩南非常專業，對那些私人的事情毫不在意，給知夏梳理了解決方案，還約定下午碰面再詳談。

但知夏沒想到，下午一同來的還有韓末。

“韓哥，你怎麼…”

韓末笑笑：“你難得主動找我幫一次忙，我自然要幫到底。”

“那你也沒必要專門跑一趟吧。”

“哦，我來見客戶的。”

知夏聽出他在說謊，廣州那個客戶服務期都快結束了，沒有什麼再碰面的必要，但是此時，她也顧不上多想什麼。

秦浩南見兩人寒暄完，主動打招呼：“安女士是吧，我是浩南。”

“秦律師好。”知夏主動跟人握手，但卻有些疲憊，擠不出平時那種職業的微笑。

三人找了家咖啡館坐定開始聊解決方案。

韓末想到知夏平時很注重隐私，主動提出他出去逛逛，過會再回來。但知夏覺得沒什麼不能聽的了，也就沒讓韓末回避。

确定好解決方案，也到了飯點，知夏提出一起吃個飯，秦浩南卻識趣地說家裡有人等，案子結了再一起吃。于是就隻剩韓末和知夏二人。

這時韓末的警察朋友王嘉俊也打來電話，告知了案件的處理進度，也說了個人建議。

知夏挂了電話，對韓末說：“走吧，咱倆去吃飯。”

“我還以為你要扔下我走了呢。”韓末開玩笑似的說。

“怎麼會，你幫我這麼大忙，還大老遠跑一趟，我可不能讓你白跑。”

兩人随便找了家本地的餐館，吃了晚飯在路邊吹風。九月底的廣州還是有些燥熱。

“出這麼大的事怎麼就你一個人過來？”韓末問。

知夏笑笑，知道他指的是什麼，說：“他倆都是醫生，哪能說走就走啊，而且來了也幫不上什麼忙，我在這不也沒什麼用。”

韓末點點頭，又問：“那你之後什麼打算？”

“沒什麼打算，他有罪就讓警察抓他，欠的錢自己還，我選擇來是因為我不來就會一直有人找我弟弟，不是因為我想來。”

韓末輕歎了一口氣，想從口袋裡拿根煙來抽，又想到知夏不喜歡煙味。

知夏看出了他的猶豫，說：“沒事，你抽吧。”

韓末瞥了瞥身後的便利店，說：“不抽了，雪糕吃嗎？”

“行。”

知夏應了一聲，韓末便轉身走向便利店買雪糕去了。

等韓末回來時，知夏正在接電話。

“醫院那邊請了個護工，我肯定不會照顧他的。”

“嗯，其他的事也委托給律師了，反正我也搞不清楚，該怎麼着就怎麼着。”

“我沒事，我在這挺好的，過兩天就可以走了，我打算回趟老家，把老家的事再處理一下就回來。”

“我知道，你放心吧。”

韓末拿着兩隻雪糕，在不遠處站了一會，等知夏挂了電話才過去。

“家裡擔心了吧？”韓末試探性地問。

知夏笑着點點頭，接過雪糕撕開包裝咬了一口。冰涼的觸感瞬間占領口腔，她有點記不起上次坐在路邊吃雪糕是什麼時候了。

在這個陌生的、滿是糟心事的城市，這口雪糕竟是為數不多的一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