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明在後世并未見過這東西,頓時來了興趣。她伸手拉了拉栾珝袖子,示意對方随自己過去。
“這位小娘子,你看看我這玩具,是從南邊傳過來的稀罕玩意兒,快給你家小孩買一個吧。”老漢熱情推銷,連帶手裡的木旋玩具也跟着搖出了節奏。
陸明明接過玩具,仔細瞧了瞧,這沙錘呈圓柱形,上面畫着簡單的老虎紋樣,兩個小耳朵就是虎耳,随着晃動上下起伏。
陸明明喜歡極了,下意識伸手去掏兜兒,卻猛地想起自己哪裡還有手機支付,于是,她隻能讪讪地将玩具遞還給老漢,小聲辯解:“我還沒有孩子呢。”
老漢唯恐生意泡湯,連忙賠笑道:“那娘子哪怕買一個在家擺着,說不定你們夫妻和睦,孩子看着歡喜,自然就來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陸明明見老漢誤會大了,語無倫次地解釋:“哎呀,您誤會啦,我們不是夫妻!”
話音未落,她便拉着栾珝匆匆離開,走出老遠後,才在一處胡同口站定。
陸明明強逼着自己與栾珝雙目相對,左手對天發誓,一臉嚴肅道:“剛才都是誤會,我對鳥兒仙大人您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栾珝笑了笑,将鬓邊的碎發攏到耳後,擡頭看了看月亮,問道:“陸小姐,我本沒有當真。此外快到時間了,我領您去看熱鬧,要不要?”
“當然要去!”陸明明生怕栾珝不帶自己,忙不疊回答。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當然要把所有新奇玩意兒全都體驗一遍。
就在這時,陸明明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一聲。
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晚上減肥。”
栾珝唇角微微上翹,輕輕牽起陸明明的手,緩緩道:“我先帶着您過去,路上人多,您牽緊一點,免得走散了。”
陸明明點點頭,亦步亦趨跟在栾珝身後,目光不自覺鎖定在栾珝細腰上,看着那腰間系着的紅繩蕩啊蕩,很快就蕩到了一座三層樓高的建築前。
三層樓高的建築在後世或許不算什麼,但在這裡幾乎可以稱得上龐然大物了,頗有一種“一覽衆樓小”的氣勢。
牌匾上用行楷寫着“大戲樓”三個字,字迹飄逸潇灑,名字麼,也可謂言簡意赅。
“你們今天也是來聽莺莺娘子唱《拜月亭記》的嗎?”快進去吧,馬上開始了。
兩名男子相偕而來,後面跟着擠過來一個頭戴幕籬的女眷,三人急急越過陸明明,搶進門内。
栾珝與陸明明牽着的手險些被撞散,不過還好,她二人很快便進來了,栾珝領着陸明明在臨近戲台的桌前坐下,又将腰上的荷包解下,對陸明明囑咐道:“陸小姐,我去去就回,請您稍候片刻。”
說着,他打開荷包,示意陸明明看裡面。
“一大塊便是一兩碎銀,若是有人前來收戲資,咱們二人份給他一小塊足矣。若是您想買些瓜果涼茶,就再給他們一小塊,這荷包裡剩下的都歸您自由支配。”
陸明明點點頭,将荷包小心收好,放進袖帶裡。
雖說栾珝這話像極了大人囑咐小孩,但确實沒毛病。畢竟自己現在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得省着點花。她甚至懷疑自己是穿越者裡過得最“通貨緊縮”的一個。
大戲即将開場,陸明明聽周圍人都在讨論那位莺莺娘子,不禁也心生好奇。
不知這位莺莺娘子是何許人也,要是放在現代,肯定也是個頂流小花。
她目送着栾珝離開,卻忽然發現有人坐在了自己身側。
“這裡有人了。”陸明明轉過頭解釋,卻見一個青年站在身旁,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來者不善!陸明明瞬間脊背發涼,寒毛直豎。
面前的青年不過十六七歲,但陸明明卻覺得他出現在這裡就代表着某種危險。
“我找的就是你,你本應該在沂王殿下府前當差,怎麼會和一個陌生男子出現在這裡。”青年撩起衣袍緩緩坐下,目光一寸寸掃過陸明明裸露在外的皮膚,狐狸眼笑得狡黠,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
“我與你素昧平生,你憑什麼找我?難不成你想在大庭廣衆之下拐賣人口?我可要喊人了!”陸明明身體拼命往後縮,幾乎要嵌入椅背裡面了,她餘光瞄向跑堂夥計所在的位置,張嘴就要呼救。
就在這時,一塊腰牌被丢進了她懷裡,堵住了到嘴邊的呼救,她拿起來,仔細端詳,隻見上面刻着“錦衣校尉萬通”。
“誰知道你這是不是假冒僞劣的,你到底走不走?再不走,我可真要喊人了。”陸明明将腰牌扔回去,大聲質問道,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卻不料那個叫萬通的青年,哼笑一聲。
“你信不信不重要,隻是若這塊腰牌在此,在場無人敢從我手下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