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怎麼就發展到這步了呢？

陸明明的大腦裡像是有一萬頭肯泰羅呼嘯而過，将她的大腦徹底踏成一片草原，她不由得後退，喃喃問道：“為什麼呢？”

栾珝的左手撫摸上少女的臉頰，另一隻手則小心觸碰着她脖頸上的瘀痕。

“我也不得而知。”他輕呵了一聲，與陸明明額頭相抵，“對不起，是我有些心急了，以為這扳指是……”

陸明明很想吐槽那你能不能着急點該着急的，比如獸骨什麼的，而不是在這吃莫名其妙的飛醋。雖然她并不介意和這位美麗的鳥精談一場跨時空戀愛，但是此時此刻她還是更想回家，不過氛圍到這了，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太不解風情為好。

厮磨之間，栾珝轉移了話題，“您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晚上沒陪着您，就有這麼多傷，實在是令人後怕，看起來我以後真要寸步不離了。”

說着他的神情逐漸變得冷厲，“今晚那個男人……”

陸明明聞言，頓時感覺自己的身上已經不痛了，肉眼可見的膝蓋也已經恢複正常了！于是拿下栾珝的手反握在掌中，将今晚發生的事情經過一番美化之後同他細細講來，順帶将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栾珝聽完，沉默片刻，略有遲疑地問道：“所以您的意思是甯可去帝王那裡碰運氣，也不願意來和我來商量嗎？”

“哪有，我是想嘗試着自己來解決問題，我也不能總依賴你嘛”。陸明明安撫栾珝，心裡卻在默默吐槽。她現在甚至開始懷疑栾珝把自己帶到提前的時間點上來，是不是存了私心的，不過從某種角度上講，她還真是猜對了。

不過栾珝的臉上的表情雖然是不太看好，但他咬了咬下唇，不再追問，隻是又檢查一遍陸明明身上的瘀痕，确定沒有殘留才放陸明明去睡覺。

不過也有一點好處，可以正大光明地指使栾珝替自己鋪床了，不知道栾珝從哪裡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床柔軟的鋪蓋，舒服的陸明明隻想着馬上與周公約會。所以她今晚破例允許栾珝以鳥形睡在自己枕側，陸明明将鳥窩拽了過來，又往上添了幾件衣服，形成一個完美的巢形。

折騰了一晚，又經過栾珝神力的調理，她現在隻想快點睡覺。

夜明珠被罩上了一層紗布，室内重新歸于黑暗，月色透過窗絹灑在炕上，陸明明側頭便看見山雀團子小小的窩成一團，雀首埋在翅膀下面，身體不自覺地往這邊靠來，又伸手重新幫栾珝整了整鳥窩，擡高了靠近炕沿那一側，防止它半夜掉下去，才帶着滿腹心緒合上眼。

因此她也不知道，在她睡着以後，山雀團子睜開眼，化為青鸾原形，舒展羽翼，熟練地将自己以一個舒服的姿勢埋進少女的頸窩裡依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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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陸明明扯着嗓子，重複道“再過幾天便是聖上欽賜的開放日？”

萬貞兒點點頭，解釋道上次重陽佳宴也不知誰提的主意，讓兩宮太後都很滿意，聖上龍顔大悅，于是特批阖宮上下能多舉辦一次開放日。

到那時，宮女、太監們既能和家人們見上一面，也能向貨郎采買一些宮外的首飾、零食。對于久居深宮的宮人們來說，這無疑是天大的好事。

陸明明卻恨不能咬緊牙根，事情發展得完全偏離預期了。按照套路不應是重陽佳宴廣受贊譽，朱祁钰對自己是驚為天人，然後将她調為貼身侍女，從此她過上了作威作福，啊不，狐假虎威的日子，自己也能近水樓台，借用便利條件成功找到獸骨，從此栾珝對自己唯命是從嗎？

合着扳指不是信物，是獎金啊……

陸明明隻恨在人前不能捶胸頓足，面上還得擠出笑容和萬貞兒閑聊。

開放日在即，萬貞兒是肉眼可見的高興，連帶着手上幹活的動作都快了許多。她正為朱見深補鞋，小孩子好動，衣物又按時按季定額發放，時常趕不上朱見深磨損的速度。

隻見她面不改色地咬斷絲線，招呼朱見深過來試試。随後又轉頭問陸明明要不要一起去參加開放日。

陸明明覺得這是個機會，既能出去轉轉，又能打探獸骨的消息。

朱見深聽了二人的對話，忙踩着鞋子跑過來，仰着小臉問自己能不能一起。萬貞兒好一番安撫，才答應他，她們二人隻去半天就回來。

院内一派祥和，陸明明望着院内四角的天空，天高雲淡，群雁南飛，心中不禁暗暗惆怅：不知這樣的日子還能持續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