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一遍,家雀怎麼叫?”
“叽叽——”
陸明明滿意地點了點山雀團子的鳥喙,重申道:“記住,你現在是我撿來的鳥兒,可千萬不要說話。”
經過再三考慮,陸明明還是決定給栾珝的身份過一下明路。于是,二人聯手表演了一出樹下救鳥記,讓朱萬二人也認識了這隻山雀團子。
山雀振翅飛到陸明明的肩上,親昵地蹭了蹭少女的鬓角。反正按陸明明的說法,他現在就是一隻小鳥,小鳥什麼也不懂,隻想和主人貼貼。
陸明明有些無奈地将山雀往外推了推,可對方趁勢跳到了她手上,用鳥喙輕輕叼住她的指腹,雖然不疼,但感覺還是怪怪的。
自從栾珝那晚發瘋似的告完白後,便一直如此,動不動就黏上來,怎麼推都推不開。
如果栾珝維持鳥形,陸明明還能麻痹自己就當養了一隻寵物。可是有一天白日,她正彎腰疊衣服時,忽然感覺好大一隻忽然就貼了自己的後背試圖抱住她,吓得她一下子便将手中的衣服糊到了栾珝臉上。
作為受驚的補償,最後還是由栾珝來替她做完了這些活。
“陸明明,你好了沒有?”
門外傳來萬貞兒的催促,陸明明在水鏡前又确認了一遍自己今天打扮得格外漂亮後,快步奔出屋門,開開心心地挽住了萬貞兒的胳膊。
少女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道:“讓姐姐久等啦。”
萬貞兒搖了搖頭,“快走吧。一會兒宮門前的人多了,就排不到前面了。”
說着,她看向少女的頭頂,有些懷疑道:“今天人可能會很多,你确定要帶着它去嗎?”
陸明明順着萬貞兒的視線看去,果然是飛在自己頭頂的栾珝,她笑着在空中揮了揮手,語調輕快,“沒事兒,你看怎麼都趕不走,認主了。”
萬貞兒見那隻鳥确實在陸明明胳膊左右上下翻飛,就是不肯遠離,才略有遲疑地“嗯”了一聲,最後匆匆瞥了一眼主屋,提着裙子匆匆往宮門的方向趕去。
二人出發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宮門前已經人山人海,黑的、白的、黑白花的,各色的人頭齊齊遙望着宮門的方向,終于五聲鐘鳴落定,朱紅色的宮門緩緩打開,宮人們蜂擁而出。
兩人本來挽在一起的胳膊瞬間被人潮沖散,陸明明被推搡着往外走,腳下根本不敢停步。
山雀迅速飛到陸明明頭頂,爪尖勾起少女一縷秀發,将她轉移到了宮外人少的地方。陸明明出來後,仍心有餘悸地捂着胸口回望。原本寬敞的宮門已經被堵得水洩不通,更别提還有圍在門外的人群,僅憑人力實在是難以疏通。侍衛們手持長棍,将人群往外驅趕,才疏通通道。
陸明明想着萬貞兒應該很快就能出來,這才放心開始閑逛。不過,她依舊沒同意栾珝變為人形的請求,隻允許他以鳥形挂在自己頭上。
宮門外的廣場上支起了簡易的攤子,商戶們将宮裡很少見到的稀奇玩意兒依次擺好,吸引人們前來購買。
鋪面上擺着的都是些精緻的小物件,比如胭脂水粉或者糕點吃食之類的,價錢也不算貴。畢竟一個普通宮女一個月例錢不過二兩銀子,還要從中攢出家用。
這些都不在陸明明的考慮範圍内,她的錦囊裡裝着六兩銀子的巨款,打算今天全部花光,大肆血拼一番。
她在五花八門的攤位前左顧右盼,視線很快便被一處吸引,那名商戶手中晃動着一根簪子,簪子主體隻是尋常桃木,但是上面卻綁着一株絨花,随着商販的動作,絨花輕輕晃動,格外引人注目,尤其是吸引了陸明明的目光。
“老闆,你這根簪子怎麼賣?”
老闆忙不疊地将手中的簪子捧給陸明明,殷勤道:“您是我今天第一位顧客,就當開張圖個吉利。不過您瞧,我這簪子工藝也擺在這裡了,這樣吧,我跟您有緣,給半兩銀子便成。”
陸明明也确實相中了這根簪子,伸手便要往錦囊裡掏錢,豈料旁邊伸出一隻手,徑直奪過簪子。
“老闆,你這根簪子不過是在絨花下面綁了幾根彈簧子,就敢要半兩銀子,是不是有些欺負人啊?”
說話的青年生着一雙狐狸眼,眼角微微上挑。見陸明明視線轉過來,他頗為得意地沖她挑了一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