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陶瞪着一雙無神的眼睛離開凳子蹲下去,伸長手往右邊摸索,“别叫了,快點抓住我,我拉你們起來。”
阿陶終于抓住了那隻手,但他覺得不對勁,“曉曉,你人看起來小小的,手怎麼跟男人一樣大?”
可是被他叫做曉曉的人卻沒有回應他。
阿陶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他使勁咽了咽口水,那隻手一直沿着他的手臂往上爬,就像無數隻蟲子在啃食他的皮膚一樣,令他毛骨悚然。
路先禮像是發現了他的不對勁,沉聲道:“甩開那東西。”
阿陶立馬閉着眼睛從地方蹦起來狂甩手。
攀附在他手臂上的東西雖然被甩掉了,但是皮膚上的森麻感卻依然存在。
“坐下。”
路先禮淡淡地吐出兩個字,阿陶卻不敢不照做。
燈還沒亮,餐桌上已經有四個人離開過座位。
朱城皺眉,“曉曉?聰聰?”
靜谧的黑暗中,這兩聲是可以非常清晰地傳到房子的任何一個角落,然後卻沒有得到回應。
香香也有種不詳的預感,她焦急地喊道:“曉曉?”
淩婧也跟着一起喊:“曉曉?”
卻仍是沒有人回應。
香香已經顧不得害怕了,她立馬摸黑繞到曉曉的位置上,四處摸了摸,驚恐道:“曉曉不見了!”
另一邊鄭典也大喊道:“聰聰也不見了!”
朱叔顫巍巍地道:“是不是我們當中有人位置坐錯了?所以他們被懲罰了。”
朱城立馬否定,“就算是坐錯了,那也不會是他倆的位置坐錯了,肯定是有别的原因。”
路先禮摸了摸凳子邊緣,“阿陶,曉曉是不是離開過位置?”
阿陶被吓過之後老實了些,認真答道:“對,她從凳子上摔下去了。”
鄭典,“聰聰也從凳子上摔下去了。”
路先禮在腦海中盤算一番,“阿陶,你剛剛也離開過凳子。”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阿陶,“對。”
朱城恍然大悟道:“是因為他們離開了凳子,所以被懲罰了,而阿陶你及時甩開了拽你的東西,才沒有被帶走。”
香香弱弱地插嘴,“可是我也離開過位置。”
路先禮猜測道:“或許是你跑得快,那東西來不及抓住你。”
阿陶突然驚呼一聲,“胡銘也不見了!”
衆人陷入惶恐的沉默中。
朱叔給自己壯膽,“是不是他們的位置下面有機關?一旦觸發隐藏條件,就會被機關弄到另一個地方去。”
路先禮突然問道:“胡銘的凳子還在嗎?”
阿陶摸了摸,嗓音有些幹澀,“在。”
路先禮沉思幾秒,繼續說道:“你試着摸摸胡銘的凳子。”
這些時間的相處,阿陶知道路先禮和朱城是靠譜的人,他沒有反駁地照做,“然後呢?”
沒有人回他,過了大概半分鐘,路先禮突然開口,“胡銘?”
“怎麼了?”
胡銘的聲音在阿陶身邊響起。
阿陶吓得一激靈,默默地擡起凳子遠離他一點。
淩婧壯着膽子問道:“剛剛你去哪了,怎麼位置上沒人?”
胡銘的語氣帶着難以置信,“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一直在位置上啊。”
阿陶,“不是,你……”
路先禮及時打斷他,對着胡銘問道:“胡銘,你剛剛有沒有看見什麼?”
胡銘不耐煩,“這麼黑,我能看見什麼?”
朱城将身體傾向路先禮,“你發現什麼了?”
路先禮沉思一會兒才輕聲說道:“好像和劇本裡的情節對上了。”
朱城沉默地回想剛剛的事情,“你是說,劇本中的曉曉和聰聰去303喊鄭爺爺後,胡銘便離開了紅凳子,而阿陶在摸了胡銘的凳子後沒過多久,胡銘就從他家回來了。”
路先禮點頭,“是這樣。”
“可是胡銘為什麼對他離開這裡的事情毫無印象,難道是在隐瞞什麼嗎?”
路先禮看了眼胡銘的方向,眼神銳利,“或許他是真的毫無印象。”
香香稍微平複了自己的心情,“那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燈怎麼才會亮起來?”
朱叔突然嚷道:“阿陶,對講機不是在你那嗎?要不咱們問問店員?”
阿陶對接下來該做什麼也毫無頭緒,“行。”
朱城和路先禮在黑暗中對視一眼,一并沉默。
阿陶按動對講機,裡面傳來一陣“沙沙沙”的響聲,他對着那邊“喂”了幾下,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朱叔問道:“信号不好嗎?”
阿陶握着對講機的手有些發涼,呆呆地嗫嚅道:“不知道。”
朱城感覺到大家的六神無主,立馬安撫人心道:“大家放心,肯定不會有事的,咱們先想辦法讓燈亮起來。”
路先禮跟在他後面接話道:“應該是位置坐錯了,等坐對了燈應該就會亮起來。”
香香已經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但她時不時就要回頭看看,“那東西應該暫時不會出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