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逐漸暗了下去,晉則風過了好一會兒才給我發來回複。
【晉中二:冷血的家夥。】
【晉中二:但我還是喜歡你。】
看到了嗎?晉家不但都是男同,還有一群抖M。
拖着腮玩手機的樣子簡直就像在考場大喊一聲我帶了小抄一樣顯眼,站在窗外的督察部鐵面無私的狠狠地扣了我的分。
沒關系。
淩凜會還給我。
下課後,後排的狗腿二号拍了拍我的肩膀,小聲問:“南哥,聽說大少爺醒了,你要去看他嗎?”
怎麼人人都知道晉文星醒了,你們在病房裝了監控全程直播嗎?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狗腿二号不好意思的說:“二少爺把大少爺的照片發群裡了。”
我心下了然,果然這群狗東西背着我還有五六七八個小群。
狗腿二号一雙細長的狐狸眼彎起,“哥,你是不是忘了你也在群裡?”
“啊?”
我在嗎?
“這個群是你創的啊,”狗腿二号将手機屏幕舉到我面前,“總共十二個群裡九個群主都是你,你忘了嗎?”
我眨了眨眼,默默抽出手機翻了一下,在一排開了消息免打擾的班級群裡找到了一個頭像格外醒目的五人群。
為什麼是五個人,因為晉文星不在。
我點開看了眼,神色凝重起來,“你們天天在群裡蛐蛐晉文星嗎?”
“沒有。”
狗腿二号露出了十分腼腆的笑容,假得可怕,“我們也蛐蛐别人。”
正合我意。
我翻了翻聊天記錄,找到了晉則風半個小時前發的一張照片,晉文星穿着一身藍白病服躺在床上,右腿打了石膏,艱難的被護士扶起上半身。
老實說。
看到他活着的樣子,挺陌生的。
上輩子晉文星死後,我跟了晉則風三年多,這三年裡,晉則風像一隻應激的吉娃娃,三天兩頭拿出晉文星的遺照甩到我面前,問我是不是還念着他哥。
本來已經快忘了,多虧了晉則風的艾賓浩斯曲線記憶法,我每天晚上兩眼一閉就是晉文星。
重生的第一天,我還以為我又夢到晉文星還活着的時候了。
看着照片,我沉吟了一會兒,從教室走了出去,丁永言沒跟上來,他懶散的靠在桌子上,忽然對着我笑了一下。
“南哥,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他十分輕描淡寫的說:“老頭子找我。”
哪怕晉文星沒死,牧家主依然沉不住氣,準備把這個疑似未來二十年唯一繼承人的私生子接回去了。
大家族的腌臜手段我是知道的,丁永言這一遭是躲不掉了。
我歪了下臉問:“需要我幫忙嗎?”
丁永言鼓了鼓一邊的臉頰,這讓他看起來更加像一隻柯基了,但他比柯基高得多。
他走到我旁邊,手臂勾在我的肩上,像個流裡流氣的街坊混混,配上那頭黃毛,更像了。
丁永言笑眯眯的說:“幫我吃頓晚飯吧,我看到那群老東西就想吐。”
上輩子倒是沒聽他這麼說,晉文星死後,他就突然人間蒸發了,幾天後再出現的時候已經冠上了牧家的姓。
“嗯。”
我答應了。
但我沒吃上。
剛下樓,我就被晉家雙胞胎給堵了,最近沒什麼存在感的晉以笙似乎有了危機感,握住我的手不放。
你好,學校不支持早戀。
晉則風自诩比他的雙胞胎弟弟成熟一些,雙手背在身後,對我笑了笑。
“一起去醫院嗎?”
我一邊和晉以笙拔河,一邊搖搖頭說:“我一個人去就行,你去了我怕醫鬧。”
晉則風失笑,“我不是那麼沒素質的人。”
“我知道。”
拍了拍晉則風的肩膀,我難得有良心的提醒他:“但是晉文星沒素質。”
到時候掄起呼吸機就給晉則風開顱了。
晉以笙眼珠左右動了動,平靜的問:“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
你先放開我的手再說話。
有的時候我對晉以笙也挺無奈的,他不像晉文星那樣有點事全寫在臉上,也不想晉則風一樣一肚子壞水。
但他絕對不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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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文星醒了,他沒有提自己是怎麼摔下山的,也沒有聯系任何人,隻是躺在床上盯着天花闆發呆。
當守着床的管家提醒他有人來探望時,晉文星更是眼皮都不掀一下,直接讓人滾。
換成其他人肯定直接去趕客了,但管家到底是管家,五十年的人生經曆不是白來的。
“是南少爺來了,”管家彎腰問:“您确定不讓他進來嗎?”
事實證明他每個月十五萬的工資不是白拿的。
晉文星像個被水澆滅的爆竹,在床上左右翻了兩下後,摸了一下額頭問:“我頭發油嗎?”
管家面不改色:“恰到好處。”
“你讓他進來吧。”
晉文星挺直了腰闆,下意識想摸手機,摸了個空,還沒反應過來,門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