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宴會上所有人說話都夾槍帶棍,人面獸心嗎?
今天就讓我們來沉浸式體驗一下。
從我和晉以笙踏進禮堂起,我恍惚間以為晉文星又死了一次,不然怎麼這麼多人都在看我們。
吓得我立刻和晉以笙保持距離,免得人人都說我忘本,大少爺人在黃泉死不瞑目。
晉以笙選擇寸步不離的跟着我,好一個背後靈。
丁永言被牧家人叫走了,而我則找了個椅子坐下,大多數時候,晉以笙沒坐,站在我的右手側。
此時此刻,我多想說一句萊納,你坐啊。
其實場面是有些尴尬的,我坐晉以笙站也就算了,每當有人來敬酒,都會被晉以笙冷漠的堵回去。
其他人敢怒不敢言,隻能在小團體裡偷偷摸摸說晉以笙的壞話,我看到了不少眼熟的人。
還有那個可憐的錫紙燙同學,他隻能遠遠的對我舉起酒杯,然後被晉以笙一個眼神逼迫的默默背過身去。
我突然覺得好笑,拉了拉晉以笙的西裝下擺問:“你以為你是白馬王子嗎?”
晉以笙很配合的說:“我是獨占寶藏的惡龍。”
“那惡龍先生,和我喝一杯吧。”
我笑吟吟的對晉以笙舉起酒杯,晉以笙一整個受寵若驚,小心翼翼地和我碰了一下杯。
“叮”
澄黃色的酒液蕩起漣漪,一圈一圈的撞向杯壁,我看到晉以笙的耳朵紅了,但我知道這隻是他純情的假象。
披着人皮的狼擡眼看我,假模假樣的露出羞澀的表情,愣頭青一樣舉着酒杯一飲而盡。
就那麼小半杯的酒,硬生生給他喝出了一種赴死的錯覺。
咕嘟咕嘟幾口下肚,晉以笙臉上浮起不正常的紅暈,不是因為喝酒上臉,而是因為故意憋着氣。
為了在我面前裝出一副不勝酒力的姿态,以此維持他之前在酒吧的人設——一杯就醉,情緒上頭,意外的吻。
心機男。
我慢悠悠的舉着酒杯,輕輕沾了一下唇,一滴都沒喝。
晉以笙疑惑的望向我,手指下意識捏緊,“怎麼了?”
我笑了笑,将酒杯一點點倒滿,然後遞給了晉以笙,“這杯也替我喝了吧。”
晉以笙有點憋不住了,輕輕呼出一口氣,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滿滿當當的酒液,最終還是接了過去。
酒杯太滿,一晃就有液體飛了出來。
我們倆的手指碰在一起,同時被酒水弄得濕漉漉的,液體順着手腕滑進袖口,不太舒服。
我松開手,剛要拿紙擦一擦,晉以笙已經抽出了胸前口袋裡疊好的手帕,用眼神詢問我可不可以。
我對他勾了勾手指,“低頭。”
他順從的低下頭,也不怕我直接擦他臉上。
随着晉以笙低頭彎腰的動作,我終于看清了他的後頸,一片光滑,什麼也沒有。
我記得上輩子,晉以笙似乎有紋身。
用粉底遮了?
還是說這個時候晉以笙還沒去紋紋身?
見我一直不說話,晉以笙小幅度的擡起頭,然後被我重新按了回去。
摸男同的後頸他會不會爽到?
這個問題在我心中盤旋了短短半秒,最終我毅然決然的用指腹蹭了一下那塊皮膚。
真的沒有。
收回手,我慢斯條理的用帕子擦了擦手,但晉以笙就沒那麼輕松了,他眸色訝然,脖子紅得和耳尖一個顔色,舉着酒杯的手再次抖出了液體。
“喝吧,三少爺。”
我調笑似的拍了拍晉以笙的臉頰,他身子一僵,不知道哪來的熱血勁,又是一口悶,喝完之後整個人眼神都飄忽了。
我一手托腮看着他,笑道:“要坐下嗎?”
晉以笙搖搖頭,半蹲了下來,然後試探性的将臉貼在我的膝蓋上。
有點燙。
“醉了?”
“嗯。”
晉以笙很擅長得寸進尺,就像上輩子的第一個吻和第二個吻,隻要給他一點好臉色,他就順着杆往上爬。
猴子嗎?
貼在我膝蓋上的臉動了動,變成壓在我的大腿上,晉以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藝術中了,沒注意其他賓客看他的眼神多麼驚恐。
這和公開出櫃有什麼區别?
我又倒了一杯酒,用酒杯貼着晉以笙的側臉,笑道:“還能喝嗎?”
正确答案是不能。
因為晉以笙給自己立的人設是純情男高。
但是他喝了。
就着我的手,晉以笙充分發揮了晉家人頭鐵的特性,一滴沒漏,全咽了下去。
看來晉家最能喝酒的人另有其人。
晉以笙裝出一副喝醉了的模樣,說話聲音也含糊了起來:“南照,你對我哥…怎麼想?”
“哪個哥?”
我提醒了一句:“你有兩個哥呢。”
晉以笙顯然從沒把晉則風當成競争對手,道:“晉文星,你很喜歡他嗎?”
好嘛,直呼其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