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萊也過來看了一眼,哦了一聲:“是火石啊。”
打火石?有用處。
另一具屍體上也摸出一塊,白珈順手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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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兩個順利來到閣樓,一路上沒有遇見任何守衛,逃出來的奴隸們都在焦急等待,白珈甚至看見刀疤的身影混在其中。
見他們來,茉莉高興地跳起來,其他人也終于松了口氣,他們的手腕上,黑色藤蔓印記都已經消失了。
“他們跑了!”突然,尖銳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原來是伊蘭,他不喜歡在人群裡,一直趴在閣樓上往古堡眺望。視線裡,一大隊人馬從古堡出來,匆匆忙忙地奔向城外。
“發生了什麼?”
衆人看向唯一一個有可能知道内情的刀疤,他打着哆嗦,如實交代道:“亞倫大人……呸,亞倫和紅鬥篷有約定,每隔一段時間給他送幾十個奴隸,紅鬥篷就會派手下保護亞倫和維斯特城邦,但是現在,契約被毀了,奴隸們……你們都跑了,而且,黑鬥篷還……紅鬥篷肯定會向他複仇的。”
刀疤看向白珈和阿萊的表情有些畏懼,似乎把他們主仆當成了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白珈猜測是剛才阿萊殺那兩個人的時候,刀疤看到了。
“黑鬥篷?那兩個守衛?他們會來殺我們嗎?”有人顫聲說道,哪怕隻是提起這個名字,都能感覺到恐懼順着脊背攀上後腦。
一時間人心惶惶,衆人籠罩在死亡陰影下。
“不會。”白珈聲線沒有任何起伏,“他們死了。”
“什麼!”“他們那麼厲害,誰殺了他們?”“對啊……”
衆人看向刀疤,而刀疤緊張地盯着某處,衆人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正是出神的小姐和她年老的仆人。
阿萊一直在大聲追問身邊的人現在在說什麼,無論别人多麼大聲回複,他除了一個“啊”就再沒别的了。
肯定不可能是他。
難道是……
衆人心中有了一個共同的猜測。
“是洛迩小……哎喲!”不知誰嘴快,把這話說了出來,被旁邊的人撞了一下。
刀疤不敢說話,阿萊聽不清别人說話,而洛迩小姐一直沉默着。
衆人從不可置信到慢慢接受,再到看向洛迩的目光中都多了幾分敬畏,畢恭畢敬地問她:“洛迩小姐,請問我們接下去怎麼做?”
看上去深不可測的白珈内心狂喜:目的達到!高人形象總算是立住了!以後辦事容易多了!
至于刀疤,他雖然看見了真相,但害怕阿萊,肯定不敢在外面說三道四。
很好。
下一步……
“重返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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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園裡的守衛大部分跟着亞倫跑了,沒跑的都被刀疤帶着奴隸們抓了起來,關進了地牢。
阿萊清點了莊園裡的剩下的财産和糧食,他雖然耳聾眼花,但是腿腳很快,對莊園又熟悉,很快就遞上來一個清單。茉莉根據小姐的指示,清點了奴隸的人數,并在莊園裡給每個人都安排了住處和灑掃任務。
小姐說了,趕走了亞倫,莊園裡要有新氣象才行。
跟洛迩小姐商量後,她将原本莫爾領主的房間收拾出來,那本是城堡裡最大最寬敞的房間,後來亞倫覺得這個房間不吉利,于是就鎖了起來,長久不曾見過光。
但是這難不倒茉莉,她是整個城邦最勤勞機靈的女仆,手腳麻利地将陳舊的窗簾拆下來,卷起髒亂的地毯丢到門外,還有被子和枕頭……總之,這個房間裡所有舊的、不好的東西都要換掉,亞倫來不及帶走的羊毛地毯、絲綢被單一件件擡進來,很快,整個房間煥然一新,午後的陽光斜照進來,溫暖又舒适。
白珈不禁誇贊道:“茉莉,你做的真好。”
茉莉很高興:“當然,我是整個城邦最勤勞的女仆!”
但是仍然有一件事讓她很苦惱,那就是阿萊遞上來的清單。
亞倫走的時候把能帶走的财寶都帶走了,莊園的賬上零零散散隻剩下三百塊銀元。更糟的是,糧食也所剩不多。
“粳米153筐,土豆36筐,肉幹27條……沒了?”白珈滿臉不可置信。
阿萊點點頭,堅定道:“沒了。”
“亞倫有這麼多奴隸,怎麼可能隻有這麼一點糧食儲備?就算我們現在隻有六十個人,這些也隻夠吃一個月!”茉莉計算了一下,得出一個令人絕望的結論。
阿萊不那麼聾了:“我看了他們的賬簿,他們每次隻購買十天左右的糧食,這些糧食是從卡爾尼曼城運來的。”
“這座城很近嗎?”
“小姐,就算騎馬,來回也要四天的時間。”
茉莉看向一旁的刀疤:“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去這麼遠的地方買糧食?”
刀疤搖搖頭,真的不知道。
白珈托着下巴,猜測亞倫或許是要進行某種信息的傳遞,所以才需要這麼頻繁地往來。
但是現在這些都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再不想辦法搞一點糧食,下個月他們就要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