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萊不是第一次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他對危險毫不在意,幾十米高的城牆說爬就爬,上次龐西還跟她告狀,河道湍急處堵塞,阿萊直接跳下去徒手清淤,連繩子都不綁。
她有時感慨,他能活這麼大年紀也是福大命大。
果然,阿萊嘿嘿一笑,這事就算過去。
白珈氣得頭疼,從書架裡翻出一個鏽迹斑斑的鐵盒,打開,裡面全部都是黑金色的信封,縱然曆時彌久,依然光亮如新。
這是莫爾領主珍藏的皇家信件,她整理書架的時候才發現,信件的内容無非都是公文,信件的時間隻到聖紀337年,也就是14年前,莫爾領主受火刑的那一年。
那之後,維斯特被亞斯蘭帝國驅逐。
她不知道這14年來帝都有沒有發來信件,就算有,估計都在亞倫手裡。
但她糾結的不是這個。
新送來的這個信封上,有淡淡的金色光輝,和今天她在柯西手上看到的一模一樣,而以前的信封上沒有。
她将兩個信封遞到阿萊眼前:“有什麼不一樣?”
阿萊搖搖頭:“一樣的。”
“金色的光,沒看到嗎?”
“看不到。”阿萊思考片刻,恍然大悟:“小姐,你能看到魔法!唉,畢竟您的母親是位女巫。”
白珈:嗯?這是可以說的嗎?
這裡的人們都十分懼怕女巫,可以說深惡痛絕,僅僅因為一個“女巫之城”的謠言,就沒有任何城邦敢和維斯特來往。
這信封上有魔法,代表着這封信别有深意,也就是說發出這封信的人,未必是陛下。
那麼這封信的收信人,真的是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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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工公告貼上公告欄,白珈這次要招兩百名工人。
根據之前的經驗,六十個人流水作業,兩天能生産二十罐糖,離宴會那天總共也就不到四天時間,訂單三百罐,莊園内庫存三十罐,也就是說四天要趕制二百七十罐糖,如果隻做白天,兩百人遠遠不夠,日夜趕工倒是勉強可以,但是工人們恐怕熬不了四天四夜。
而且,城中總共隻有不到三百個居民,其中有九十幾個都在進行灌溉田地和耕種作物的工作,不可能分身過來制糖,所以能不能招到二百人還不好說。
果不其然,挂了一上午,隻招到一百個工人,白珈有種太監逛青樓的無力感,訂單有了人沒有,全在城外墳包裡埋着,這如何是好!
“城裡剩下的人呢?還有一百個人,他們幹什麼去了?”
她現在就是一頭火龍,逮誰燒誰,刀疤躲得遠遠的,縮着脖子解釋道:“那老的老小的小,人家休息一下也正常。最近田裡老是有幾隻荊棘鳥過來扒拉種子,剩下的人都到田裡趕鳥去了。”
什麼?白珈怒從心中起,居然有人……呸,有鳥敢霍霍她的田?當即拍案而起,氣勢洶洶地往田裡沖去。
刀疤果然沒騙她,田地上空果然可以看到密集的鳥群飛來飛去,時不時落到地上,爪子将新埋的土扒拉開,銜走剛種下不久的種子。
水田還好,種了土豆的田深受其害,地上坑坑窪窪,一眼看去慘不忍睹。
白珈怒視刀疤:“你管這叫幾隻?”
居民們自發地分散在田裡巡邏趕鳥,但是收效甚微。
阿萊也在,手中端着弩箭朝天上射,每支弩箭都能穿中一兩隻俯沖的鳥,這種鳥體型小飛得快,連神箭手都不一定有阿萊準。
刀疤目瞪口呆,這幾天他對阿萊的态度可謂是畢恭畢敬,再也不敢心裡罵他耳聾眼花。
“那我們怎麼辦?”刀疤大氣不敢喘,小心翼翼地問。
荊棘鳥是殺不盡的,這種鳥不傷人,隻是和普通鳥一樣愛偷莊稼和種子,之所以會被視作魔獸,就是因為荊棘鳥繁殖速度太快,這邊還沒殺光,那邊烏泱泱又來一群,就算殺不死敵人也能煩死敵人,而且它飛得還快,很難抓住它。
白珈沒說話,正在想對策。
放這些鳥不管的話,最起碼有一半的田都會被破壞,沒有這些糧食,她之後的所有計劃都會被影響。
“啾!”
忽然,一隻荊棘鳥似乎眼神不好,猛地朝她沖來,尖利的鳥喙離她的眼睛僅僅不到一指的距離。
刀疤大驚,連忙伸手去攔,不遠處的阿萊也舉起弩箭,可是荊棘鳥速度太快,根本來不及!
“啾啾……”
千鈞一發之際,一隻勁瘦的手伸過來,擋在白珈眼前。
看到流轉的金色光輝,一個好法子瞬間蹦進她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