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見她臉色突變,也莫名緊張起來:“小姐,有什麼問題嗎?”
白珈一把扯過茫然的凱伊,飛快道:“從剛才到現在,你有在這座山上聽過其他動物的聲音嗎?”
刀疤明白過來,臉上好不容易才恢複幾分的血色瞬間消失的一幹二淨。
空寂的山裡突然出現一聲鮮活的雁鳴,好比空蕩的墓地傳來說笑的聲音,除非和對方臉貼臉,否則誰也無法确定到底是人是鬼,但是到那時候一切都太晚了,逃命都來不及。
“把車用草蓋住,叫所有人藏起來!”
說完,白珈拉着凱伊鑽進不知什麼動物打出的地洞裡藏好。
有人多嘴問了一句,立刻被刀疤一腳踹翻,衆人哪還敢耽擱,鑽洞的鑽洞、扒草的扒草,生怕藏慢了被刀疤暴打,其他人各自找地方藏起來,大氣不敢喘。
“小姐,到底怎麼回事?”趴在右邊的刀疤沒忍住,悄悄問白珈。
他雖然養成了絕對服從的習慣,但有時候腦子跟不上身體的反應,總是做完了才想起來問原因。
這件事情處處透着詭異,刀疤咽了口唾沫,小聲說:“大雁隻有秋冬之交會來到這裡,那隻雁來的也太早了吧。”
聞言,白珈看了眼刀疤,抿着唇點了點頭,忽閃的眼睫透出幾分贊許之情,看上去有種傻兒子終于開竅了的欣慰。
她思索片刻,覺得刀疤還是很可信的,于是便沒打算瞞他:“我們惹了……”
忽地,她頓住,轉頭,幾乎快要被遺忘的沉默少年一臉無辜地盯着兩個人看,根本不知道自己将要聽到怎樣駭人聽聞的真相。
白珈默了默,考慮到這個世界的人都比較敬重教廷,和教廷作對有可能會被打成黑巫師然後燒死,她雖然不怕,但萬一被有心人利用,說凱伊和她是一夥的怎麼辦?
更别說凱伊本身就極有可能變成告密者。
授人以柄、傷害自己的事她做不到。
白珈咳了兩聲,換了個說法:“我們得罪了一個大人物,他很厲害,反手就能拍死我們倆。”
刀疤瞳孔震顫,嘴巴張得能裝下兩個鴨蛋,滿臉不可置信,哭訴道:“我們什麼時候得罪了這種人物?您怎麼不提前告訴我一聲?他是誰啊?”
跟着白珈之後不能作威作福已經很苦了,現在突然告訴他莫名其妙惹上了一個天大的仇家,簡直是雪上加霜!
白珈同情地拍了拍刀疤的肩膀,情真意切勸道:“你不知道還好,知道了死得更快。”
刀疤:……
謝邀,更難過了。
兩人光顧着貧嘴,誰都沒有注意外面的動靜,最後還是凱伊打斷他們:“你們聽!雁鳴聲遠了。”
白珈側耳專心聽了片刻,雁鳴聲聽着的确渺遠了很多,像是已經巡查完這一片區域了。
又等了幾息,等徹底聽不見聲音了,她才道:“走吧。”
被白珈一頓吓唬,一行人下山的路走的很快,太陽落山前就趕回了收容所。
遠遠地,白珈看見一個怎麼都沒想到的人正站在門口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