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元元年,周氏先祖一統東梁,所設各司處理朝内大小事宜,此外暗設鬼月負責清理前朝勢力以及與聖人背道而馳之人。但新國剛立,百廢待興,四周又有舊敵虎視眈眈,先帝聖明,善用民間組織潇湘閣收集各方情報,終于東梁于風雨中穩住了腳跟。
但是先帝為國殚精竭慮,在位短短五年就駕鶴西去,傳位于五皇子周欽德,改國号盛元,東梁也正是進入了昌盛之時。百姓安居,商賈貿易不斷,随着國力強盛,四方之國皆來結交,開創了東梁的盛世。
盛元四年冬,大街小巷傳滿了暗衛傷人,鬼月徹底失控消息。這樣的消息讓身處盛世中的東梁人心中隐隐不安,一群武藝高強之人,就這樣失去了朝廷的約束難免人心惶惶。但好在年關将至,這樣的擔憂也随着新歲的爆竹暫時消散了。
上元佳節,街上張燈結彩,東梁沒有宵禁的限制,路邊小攤人來人往。整個東梁京都都沉浸在這一片喜樂融融的氛圍之中。新年換舊年,這新人也常換去舊人,那街邊的茶攤也沒想到之後的京都朝廷會經曆這樣的一場大變遷,畢竟他擔心的隻是隔壁賣豆腐腦的攤子會不會搶了自己的生意。
李府之内同樣燈火通明,隻是這燈火跳躍如同東梁飄搖的氣運。這李府老爺的書房似乎有一些不一樣的氣氛,在這本是歡聲笑語節日裡,書房中的兩人卻是眉頭緊皺,不時傳出歎息和抽泣的聲音。李夫人拿着手中針線縫着一個布偶娃娃,眼中的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滴。李老爺也是眉頭緊皺,時不時長歎一句。
“此事真的沒有什麼其他的解決方法了嗎?”李夫人問道。東梁的冬日很冷,李夫人張清身着厚實的皮草,屋内點着暖爐,但似乎仍然無法消除她身上或者心中的寒氣。
“婉兒出生的時候大師就說過,她命裡有一劫,若是度過這一劫之後命途也會順暢不少,若是不行……”李老爺李治同樣眉頭緊皺,但是不同于張清,他的眼神多了一份決絕。
翌日清晨,東梁京都的冬天迎來了難得晴朗,李府上下也是一陣忙碌,在李家老爺的安排下,一輛馬車駛出城外,車上的女孩一身喜慶的棉服,兩個發髻更是凸顯可愛,一路與丫鬟有說有笑。卻無人料到今天到底會發生什麼。
馬車出城不久原本晴朗的天空迅速被一朵烏雲替代,狂風驟起,原本适合登高望遠的日子,卻平添了肅殺的氣氛。正當馬車行至一段無人的路段時,一陣微風吹過,路邊草叢沙沙作響,似是随風而來,草叢中竄出四五道黑色身影,直奔馬車而去。似乎是意料之内的事,他們并沒有遭到馬車多少的反抗,随行的侍從四散紛紛,有那麼幾個忠心的仆從留下來反抗也未在黑衣人手上撐過幾式。解決完馬車,那群黑衣人似乎還沒達到目标,為首的黑衣人也驚咦了一聲,吩咐其他人認真搜尋,,很快他們便注意到那個無風而動的草叢。
正當提刀小心翼翼接近之時,這本少有人經過經過的道路上卻來了一人,此人身着白衣,上有銀線淡秀牡丹圖案,原本象征着富貴繁華的牡丹,卻染上一絲超脫世俗的高雅,腰間卻挂着一塊極其質樸的木牌,木牌或許是經過長時間的氣息的溫潤,竟然散發出如玉一般的光澤,木牌上所畫赫然是一隻三眼朱雀。白衣人頭上戴着帷帽,雖看不清模樣,但若細觀骨相不難感受到此人雖不再青春年少,但是必定相貌脫俗,再加上這清高的氣質,在那胭脂榜前十之位必有一席之地。白衣人還未近身便可以感受她周身散發出的淩厲氣息,黑衣人顯然也注意到來人,瞬時間戒備起來,目光落在白衣腰間那枚木牌上,均是一驚,本有幾人還想占着人多上前一戰,卻被為首之人厲聲攔下。帶頭的那人開口之時聲音已經略微顫抖:“閣主既然插手此事,還望閣主确保李婉已死。小的就不打擾閣主了。”說罷便帶着手下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目睹這一切的李婉,心中恐懼是難免的,但是她知道,隻要她活着父親定然會派人來找他,那樣安心睡一覺過後,她還是李府中最受寵的千金,今日之事也隻會像噩夢一樣随着時間慢慢消散。雖然内心是這樣想,但不知是因為之前那幾人的話,還是眼前這白衣女子的氣場,又或是這陰沉的天氣,李婉的内心還是被一股不安圍繞。正當她打量着那白衣女子之時,她卻意外的與那雙鬥笠之下的眼睛對視了,心中的恐懼驟然增加,以至于她生孩子無能為力站起身來向後逃竄。
此時天空上的烏雲已經如墨一般,陰沉得再下秒就會整個墜向大地。白衣人環視一圈,并未理會破損的馬車,而是折返方向徑直走向了剛剛晃動的草叢。撥開亂草看到那個那個瓷娃娃一樣的女孩正蹲在草叢裡,雖是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但是還是一聲不吭。
“你叫什麼名字?”白衣女子開口說話,是一道略帶冰冷的女聲,莫名讓人有些膽戰。
“……”意料之中的沒有回話。
“你姓李?”
“……”
“他們走了,不會回來了,但是你也回不去了。”白衣女子淡淡地說出了令人心寒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