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李進甫安慰自己,定國公主有一套自己的政治手段,他就安安靜靜地等着看戲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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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席這邊在低聲細語的時候,李宣已經給新科進士頒下了賞賜。
“爾等皆為我大昭英傑,還盼日後恪盡職守,竭忠盡智報效朝廷。”
“臣等必然謹遵聖命!”
這一套流程走完,接着便是給新科進士賜座。
這其中比較麻煩的是崔佑虔,與其他新科進士不同,崔佑虔是有官身和爵位的,和其他進士一起坐在末席也并不妥當,李琅月便也在百官群臣的席位上給崔佑虔安排了一個座。
她也提前和崔佑虔打過招呼了,示意崔佑虔參拜結束後可以直接坐到群臣的席位上。
誰知崔佑虔正擡步要坐過去,禦座上的李宣發話了。
“崔愛卿既是今年的新科進士,還是和同年坐在一處比較妥當。以彰顯大昭取士,公平公正,一視同仁。”
李宣這番話,是所有人都沒料到的,連身側的趙蕙甯聞言也是一臉錯愕,李順懿更是一臉不解地望着李宣。
“可是父皇……崔小侯爺他……”
李順懿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崔佑虔拜謝聲打斷。
“多謝陛下提點,微臣謹遵聖命。”
李琅月和沈不寒相對而視看了一眼,都猜到了彼此在想什麼。
等到酒宴開席,喧嘩聲漸起,沈不寒才低聲問李琅月:
“福安公主知道陛下和崔氏的過節嗎?”
“看樣子是不知道的,帝後把她保護得那麼好,哪裡會讓她知道這麼烏糟的事情。”
李琅月歎息着搖了搖頭:“我本來是想同她說的,可這不是沒忍心嗎?”
李順懿真的是一個很能激起人保護欲的小姑娘,隻想讓天地間的美好都屬于她,将一切的風雨都隔絕在外。
“可是她若是真的屬意崔佑虔,早晚都得知道,早說晚說又有何區别?”沈不寒道。
“那我現在回我原先的座席,悄悄告訴她?”
李琅月正要起身,被沈不寒悄悄拉住。
“再等一會兒吧。”
“行,都聽你的。”李琅月但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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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過半,有太監前來禀報。
“啟禀陛下,西戎攝政王野利思律、公主完顔雅已入聖都,派人前來傳話,欲往曲江宴拜見帝後和公主。”
李宣沒有立刻應答,而是看向席位上的李琅月。
“讓他們過來吧。”
得到了李琅月的回複,李宣才下令派人前往迎接西戎使節赴曲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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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門錦帳,莺啭箫鼓,在迎賓禮樂聲中,西戎使節随引路的官員登上的曲江禦樓。
西戎的使臣脫去頭頂的帽子,将手放至胸前,對李宣行使西戎參拜的禮節。
“西戎使節野利思律——”
“西戎使節完顔雅——”
“代西戎王、西戎太後問大昭皇帝安。”
“使節不必客氣,免禮賜座。”
“謝陛下——”
西戎此次派出的使節一個是手握重權,除西戎王族外西戎第一大部族野利氏的族長,西戎當前的攝政王野利思律。一個是西戎太後的長女,當今西戎王的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完顔雅。
西戎也算是表明了誠意,給足了禮數,大昭自然不能怠慢,在皇室席上給西戎使節騰了席位,正對着對面的百官席。
西戎使節正在一一落座的時候,野利思律的目光掃過席面上的所有人,一眼就發現了百官席上的李琅月。
李琅月穿着公主的吉服,坐在百官清一色的紫衣朱服非常顯眼。
然而更讓野利思律挪不開的,是李琅月的長相。
像……實在太像了……
尤其是微微淺笑的時候……
野利思律一旁的西戎公主完顔雅發現了野利思律的出神,順着野利思律的目光看去,也是不由得一怔。
在整個草原上,人人都說她不愧是西戎太後的女兒,和太後如出一轍地天姿國色。
可與李琅月一比較起來,完顔雅瞬間覺得自己像一個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