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與現實的雙重沖擊讓甯秋久久無法回神,她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又起遲了。
這個念頭剛起,門外便響起周母的提醒,“秋秋,趕緊起來吃早飯,上工遲到管事會扣工錢,快點。”
依舊是差不多的提醒,甯秋哭笑不得,認命地應聲:“哎,起了起了。”
她不急不緩地下床,穿好衣裳,開門前稍稍猶豫了一瞬,猛地打開。
還好還好,沒有看見熟悉的高大身影。
“你昨晚是不是沒睡好,瞧那黑眼圈,硯哥兒半夜回來吵到你了?”
周母隻知道兒子是半夜回來的,卻不知半夜發生了什麼事,這會兒看見甯秋的狀态很不好,随口一問。
甯秋微愣,剛死的記憶又複活了。
她面上露出尴尬的神情,敷衍地回道:“沒,昨晚落枕了,所以沒睡好,跟周大哥沒關系。”
“那就成。”周母小心打量甯秋的表情變化,心裡不信她的說辭卻也沒拆穿,繼續說道:“硯哥兒平日很忙,有時候出城辦差沒法按時回家,半夜翻牆回來的情況也不少,你習慣就好。”
“嗯。”甯秋點點頭。
“趕緊洗漱吃早飯,硯哥兒還沒醒,他上午應當不去府衙了,你自己出門小心點。”
周母将早飯擺上桌,還是不放心,忍不住多叮囑幾句。
“好。”甯秋乖乖應聲,同時也松了一口氣。
昨夜的場景着實尴尬,她還沒想好如何面對周硯,能不見面還是先别見了,等她調整好心态再說吧!
周母不知甯秋心中所想,還在一個勁叮囑,甚至想親自陪同,直接送她去金繡閣,甯秋好說歹說才将人勸住了。
辰時左右,甯秋背上自己的小布包獨自出門,她前腳離家,後腳周硯的屋門就打開了。
他一臉疲憊走出來,整個人無精打采,機械地打水洗漱,瞧着似乎還沒完全清醒。
周母很是訝異,問道:“瞧你那樣明顯沒睡好,以往出城辦公差半夜回來,第二日上午都不用去府衙,今兒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睡不着了。”周硯簡單回應一句就閉了嘴,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
“睡不着?”
周母疑惑地看向周硯,越發覺得不對勁起來,當即便問道:“你的睡眠一向好,沾枕就着,竟也有睡不着的時候?難得,可是辦差遇到難處了?”
周硯本就心煩想獨自靜一靜,偏偏自家阿娘關心則亂,一開口就問個不停,他回話也漸漸失去了耐心。
他道:“沒有難處,娘,您莫要瞎操心,孩兒沒事,好得很,别問了,讓我靜一靜。”
“好好好,兒大不由娘,多關心兩句人家還嫌煩了,惹不起惹不起。”
周母陰陽怪氣地碎碎念,到底沒再多問。
她看了看臭臉的兒子,心裡有點不舒服,不過還是擔心占了上風,外面的事她幫不上忙,問了也是白問,不如去廚房幫忙熱個早飯。
孩子大了,真有什麼需要父母幫襯的事他自己會開口,若是不願意說,隻能表明還不到開口的時候,或者他能自己擺平無需幫忙。
周母想的開,很快就将心中那點不舒服擺脫了,反倒是周硯如願獲得安靜環境後,内心始終平靜不下來。
原因無他,都是昨晚那一出鬧的。
周硯并非矯情之人,褲子穿着,光個上身被别人看到也沒什麼,又不是沒漏過。
可不知是不是昨晚光線和氛圍的問題,被甯秋撞見後,當晚他竟然做了那種不能言說的夢,畫面是那麼的真實,讓他一度恍惚,現在回想起來都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大耳光。
太不要臉,太龌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