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們兩人的關系還沒到可以往外說的地步,但自家多弄點好菜小小慶祝一下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甯秋希望在有限的條件裡賦予生活更多的美好,這樣一來,不管她跟周硯能不能走到最後,當下的點點滴滴都将是美好的回憶。
她一向隻糾結那些不确定且沒把握的事。
比如,她察覺到自己對周硯起了别樣的心思,第一反應是權衡利弊,然後告訴自己不可取,盡快采取措施将那種念頭壓下去。
現在知道周硯同樣對她有意,她也能很快進入狀态,不再壓制自己的情感,任由它如野草般肆意生長。
她覺得自己很不幸,無依無靠,身邊親人都是豺狼虎豹,恨不得吃她的血肉。
同時,她又覺得自己很幸運,每次遇險都能化險為夷,逢貴人,再一步步跨出歧路步入正軌。
而周硯便是那位幫助她最多的貴人。
她感激周硯,也整日想着報恩,但她的報恩絕對不包括出賣自己的身體和感情,若非周硯主動表明心意,她會毫不猶豫搬出周家,然後再找機會利用金錢和人情去回饋。
說來說去,還是他倆有緣,中途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發生,但凡緣分少一點,二人都不可能走到這一步。
甯秋一邊往家走一邊在心裡胡思亂想,将最近兩三個月經曆的事情都過一遍,莫名有些佩服自己了。
“喲,甯姑娘回來了?”
“啊?對,回來了。”
甯秋剛買完菜回到巷口,便見一個眼生的年輕婦人與她打招呼,她不認識人家,但還是禮貌做出回應。
本以為隻是鄰裡客套,随便搭兩句就各自拜拜,誰知那婦人自來熟,見甯秋要走立馬伸手拉住了她。
甯秋疑惑看去,面色不愉地掙脫開自己的手臂,用眼神詢問對方想幹嘛?
“哎呀,都是女子抓兩下又不會少一塊肉,甯姑娘也太敏感了。”
那婦人捂嘴偷笑,眼珠子快速轉動,眼神飄忽不定,閃着精光,将甯秋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看的甯秋渾身不舒服。
她後退一步,不悅問道:“嫂子,我們好像不認識吧?對于陌生人别說抓一下了,就是靠近都覺得冒犯,您有話直說,不必同我繞彎子,要是沒事,我便先走一步回家做飯了。”
甯秋神情冷淡,說話也很不客氣。
那婦人見她是這樣的态度頓時不幹了,當即雙手叉腰,目露兇光,指着甯秋趾高氣昂罵道:“看來你姑姑對你的評價一點沒錯,你這種沒教養不敬長輩的小賤人活該沒人要。”
“别以為跟了硯哥兒就高枕無憂,沒名沒分,不過是個玩物,還真當自己是根蔥,哪天硯哥兒媳婦進門,我看你怎麼辦?”
“你姑姑那麼好一個人,體諒你爹娘都沒了好意收留你,沒想到被親侄女背刺,你個喪門星,巧娘一家人都被你害慘了。”
婦人的嘴嗒嗒嗒不斷輸出,甯秋的三觀再次被刷新。
她實在不理解,為什麼會有人對一個自己都不了解的陌生人産生如此大的惡意。
看着面前唾沫橫飛的場景,甯秋突然覺得很沒意思,也沒有任何吵架的欲望。
她就平靜地站在那,如同一個局外人。
“怎麼不說話,啞巴了?”婦人的話依舊惡意滿滿。
甯秋淡淡地看着她,突然發笑,無所謂道:“既然你覺得甯巧娘天下第一好,那你去給她做侄女吧!”
“什麼?”年輕婦人滿眼不可置信。
“我說,你去給甯巧娘做侄女。”
甯秋的耐心即将告罄,她一字一句繼續說道:“她那麼好,一定會為你挑一個上檔次的青樓,要最高的價來體現對你的重視,她對你這麼好,你一定能感受到并且欣然接受,屆時你們二人再唱一曲姑侄情深,定能感動不少恩客。”
“你你你……”
甯秋一把撥開婦人亂指的手,冷哼一聲,扔下最後一句話。
“别你了,實在太閑就去問問左鄰右舍我與龐家之間到底怎麼回事?誰對誰錯一目了然,莫再傻乎乎出頭,被人當槍使還不自知,蠢透了。”
“你你你……”
“嫂子還是先管好自己吧!你我不熟,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甯秋白了婦人一眼,拎着菜快步離去。
周家距離二人争執的位置并不遠,聲音沒收着,家裡的周母早聽到動靜了,隻是她見甯秋還能應付過來,便沒出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