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想起以前爸爸教他不能喊陸俞風“陸叔叔”,要喊“陸先生”,他說:“陸先生,您有什麼事要吩咐我爸爸嗎?”
陸俞風看着這小大人的他:“這還不到九點你爸爸就睡了?”
小寶點頭:“爸爸喝了酒,醉了。”
陸俞風想起簡蔚在席上喝的那兩盅小酒,低頭說:“你爸爸也是個饞蟲,酒量不行還敢沾酒,進來吧。”
陸俞風進去在沙發上翹腿坐下,看着跟進來還幫忙關門的小孩兒說:“既然你替你爸爸幹活兒,那你說你能幹什麼?”
小寶很認真地說:“我爸爸能做的,我都可以。”說完就覺得誇大其詞了,有點忸怩地低頭玩手指。
陸俞風并沒有笑話他,反而動了動腿:“那就給我按摩,這都是你爸爸的活兒。”
“哎。”小寶歡快地應了一聲,跑過去站在陸俞風跟前兒很是賣力地用他那雙小手敲敲打打揉揉捏捏。
陸俞風覺得小寶的力氣跟一隻蚊子似地在叮他肉。
小孩兒長得跟簡蔚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要說哪裡像沉行川,還真找不到一星半點來。
陸俞風越看越覺得心情大好,他很欣慰小寶身上沒有一點沉行川的影子。
他起身,一隻胳膊夾起專注幹活兒的小孩兒往卧室走:“時間不早了,明天還得上學,睡覺去。”
小寶蹬了兩下腿:“睡覺怎麼往這裡走呀?”
“今天你睡這兒。”陸俞風把他塞進霧藍色的被子裡,自己也鑽進去靠在床頭,大手在小寶臉上一捋,把小寶的眼皮捋下,讓他閉眼,“叔叔給你講故事,聽着聽着你就睡了。”
小寶覺得這張床比宿舍那張大多了,感覺有點新奇,他沒有睜眼:“嗯。”
“從前有座森林,森林裡有七個alpha,他們都喜歡同一個omega……”
小寶的生物鐘很準時,沒一會兒他就睡着了。
陸俞風悄無聲息地離開房間,直奔簡蔚的宿舍,一推門,就看見床上的人裹在被子裡睡得正香。
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喊你你不來,讓你兒子去?”
簡蔚沒反應,嘴唇嗫喏了一下。
陸俞風解開簡蔚的衣服時,才想起他忘記帶隔離套過來,他在床頭抽屜裡翻找了一會兒,确定簡蔚這裡沒有,他抱起簡蔚摟在懷裡,褪下他已經皺巴巴的短袖說:“醫生說你受孕率幾乎沒有,我就不戴了。”
簡蔚沒有醉得徹底,他感覺自己的身子在被擺來擺去,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看見一張深刻英俊的臉。
他認出是陸俞風,遲鈍地揉了揉眼:“嗯?我在做夢嗎?”
簡蔚記得他被手環叫醒了的,隻是他剛掙紮着坐起來,又渾身虛軟地倒了下去,他聽見小寶在他耳邊絮絮叨叨說讓他休息,他去見陸俞風。
簡蔚看着懷裡香軟軟的小孩兒不知何時變成了雄壯灼熱的大男人,還沒說話呢,就被陸俞風含住了唇,他在半清醒的狀态下回應了幾下,很快就懶得動彈了,趁着陸俞風吻他鼻子的時候黏黏糊糊說困。
陸俞風把他翻了個身:“你睡,我不打擾你。”
簡蔚真的聽話睡了,雖然時不時又被弄醒,他偶爾的視線裡,有時是遠處傾斜的窗框,有時是天花闆上搖晃的金色蓮花燈罩,有時是汗珠滾落肌肉盤虬的男性胸膛。
他聽到陸俞風低沉的喘息,他情不自禁地吻了吻陸俞風微張的唇,陸俞風便會低下頭來回應他,給他一個黏密不分的深吻。
簡蔚渾渾噩噩地想,他這一刻是單純的快樂。
等到日光大亮,簡蔚才從昨晚的宿醉中醒來,他睜開眼,看見自己摟着一隻胳膊,擡頭看去,陸俞風閉着眼在睡。
再看看周圍,确定是自己的房間,是陸俞風睡在了這裡,昨晚夜裡的記憶開始如潮湧來,連成完整的畫面。
他和陸俞風身上都很幹淨,應該是清洗過了。
簡蔚想象不到陸俞風會幫他清洗的樣子,他有點受寵若驚。
他小聲叫醒他:“俞風,你怎麼睡這裡?”
意識到叫錯了,準備趕緊改口,陸俞風已經睜開眼,一雙黑眸沒有半點剛睡醒的朦胧,十分得犀利幽邃。
簡蔚窘得埋頭,想把自己藏在被子裡:“陸先生……”
陸俞風吻了吻簡蔚的頭發,起身下床套衣服,他穿上褲子,扣着皮帶說:“吃過早飯跟我出去一趟。”
他回過頭看着被子裡隻露一張臉的簡蔚,有些玩味:“還能下床嗎?”
簡蔚臉更臊了,為了證明自己的身體,十分堅強地踩在地上,控制着自己不抖腿:“能!”
陸俞風過來親親他的臉,笑着走了。